第5章生死一線，林間避熊術(shù)（第3頁）

它的眼睛半瞇著，在晨光里泛著琥珀色的光，卻比昨夜更沉——昨夜是護(hù)崽的焦躁，此刻倒像盯上了獵物的從容。

林晚照的太陽穴突突跳著。

她能聽見自已的心跳撞在肋骨上，一下比一下急。

腰間的獵槍蹭著布衫，鐵托硌得胯骨生疼——可現(xiàn)在開槍太冒險(xiǎn)，子彈未必能一擊致命，反而會激怒它。

她的目光掃過五步外那棵歪脖子老松，樹皮皸裂處垂著截枯藤，粗得能攥住拳頭。

穩(wěn)住，穩(wěn)住。她在心里默念，爺爺?shù)穆曇敉蝗幻俺鰜恚簶湟x老的，枝椏結(jié)實(shí)；藤要挑死的，不招蟲蛀。她的右手慢慢從鐮刀柄上移開，指尖觸到那截藤條時(shí)，藤皮刺得掌心發(fā)疼——這疼倒像根針，把慌亂的情緒挑破了。

黑熊的前掌在地上一按。

林晚照猛地蹬地。

右腿膝蓋撞上樹干的瞬間，她聽見自已骨節(jié)咔的輕響，左手攥緊藤條，右臂攀住橫枝，整個人像只敏捷的松鼠，三兩下就翻上了樹杈。

剛坐穩(wěn)，身下的樹干便劇烈震顫起來——黑熊的巴掌拍在樹身上，震得松針簌簌往下掉，有根扎進(jìn)她后頸，疼得她縮了縮脖子。

拍七下就歇。她咬著嘴唇，盯著黑熊的動作數(shù)。

第一下，樹皮裂開道縫；第二下，碎木屑濺到她腳邊；第三下，她坐的枝椏晃得厲害，得用大腿夾住樹干才能穩(wěn)住。

黑熊的喉嚨里發(fā)出悶吼，唾液混著松脂滴在樹根處，在腐葉上洇出深褐色的痕。

第四下時(shí)，林晚照看見它肩背的肌肉鼓起，像兩塊硬邦邦的石頭。

第五下，她摸到腰間的花椒袋，突然想起爺爺塞的花椒，鬼使神差地抓了把撒下去——深綠的椒粒落在黑熊鼻前，它猛地偏過頭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，前掌拍在地上，揚(yáng)起一片塵土。

有用！她眼睛一亮，手指又往袋里探。

可還沒抓第二把，遠(yuǎn)處突然傳來銅鑼的脆響。哐——聲音像塊石頭砸進(jìn)深潭，驚得林晚照差點(diǎn)從樹上滑下去。

她伸長脖子望過去，只見李鐵柱舉著火把狂奔而來，火把上的松油滴在地上，騰起小團(tuán)火苗；張二狗跟在后面，銅鑼敲得手都紅了；山娃子被張二嫂拽著胳膊，踮著腳喊：熊瞎子！

熊瞎子！

黑熊的耳朵豎起來。

它轉(zhuǎn)頭盯著那團(tuán)跳動的火光，喉嚨里的低吼變了調(diào)，前掌在地上扒拉兩下，露出尖銳的爪尖。

李鐵柱離得近了，火把往地上一杵，火星子濺到黑熊腳邊，他扯開嗓子喊：照照！

穩(wěn)??！張二狗的銅鑼敲得更急，哐哐聲撞在樹身上，震得林晚照耳膜發(fā)疼。

敲鐵鍋！林晚照突然喊，想起爺爺說過熊怕響。

張二狗愣了一下，手忙腳亂從腰后拽出個黑鐵鍋——不知是從誰家灶上順的，舉起來用銅鑼槌猛敲。當(dāng)！

當(dāng)！金屬撞擊聲比銅鑼更尖，黑熊的耳朵往后貼成飛機(jī)翅，前掌抬起又放下，終于轉(zhuǎn)過身，朝著林子深處慢慢退去。

走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