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傷藥,而是烈性春藥。
玄川卻不信,語氣冷徹入骨:“冥頑不靈!你竟還沒放棄對我的齷齪心思?”
蕭漪寧還想解釋,玄川已經下了最后通牒。
“我應該教過你不妄語不癡念,你若還想留在皇覺寺,就在佛堂跪上一天一夜,懺悔贖罪?!?/p>
蕭漪寧沒得選,只能跪。
穿堂的寒風裹進了雪花,慢慢壓下了身體里羞恥的潮熱。
她獨自跪在佛堂,望著案上供奉的長明燈和牌位,心底泛起苦澀。
她是奸生子,是母親被賊人玷污不得已生下的野種,她從出身就被所有人厭棄,玄川是這世間唯一對她好的人。
但現(xiàn)在連他也厭棄了她,以后大概沒有人會給她立牌位吧?
蕭漪寧苦澀笑笑,從佛堂側門出挑了一塊無字木牌,一刀一刀給自己刻墓碑。
一筆一劃,腦海都是和玄川的曾經。
給她念善惡慈悲,每天用心給她講經文的小叔。
發(fā)現(xiàn)她被親娘追來寺廟詛咒虐打,把她抱在懷里哄的小叔。
告訴她眾生平等,佛愛眾生,她不能選擇出生,她活著不是錯也不是罪,她永遠是他心里最純潔無垢的白月光的小叔……
她的回憶,就像濁水洗了一遍。
從五歲到及笄,玄川給她十年的好,讓蕭漪寧曾篤定自己被愛,可到最后好像還是無人愛她……
……
刻完‘蕭漪寧之墓’五個字,天亮了。
風雪透過窗欞,刮在蕭漪寧滿是淚痕的臉上。
門突然在這時候被打開。
玄川握著佛珠走了進來,只掃了屋內一眼,就沉下臉色:“蕭漪寧,我讓你在佛堂罰跪懺悔,你竟刻墓碑咒自己死?”
蕭漪寧還沒反應過來,剛刻好的木牌位就被玄川奪過摔碎。
木牌四分五裂,蕭漪寧的心好像又碎了一遍。
呆呆凝著近在咫尺的玄川,卻聽他擰眉冷呵:“你故意鬧脾氣弄這一出,以為誰會心疼你?”
冷冽的話刺得蕭漪寧手足無措。
她垂下眼簾,遮住眼底的悲傷:“我沒有鬧脾氣,我只是……”
但玄川不信,沉聲打斷:“今天是你生辰,就別跪了。你姐姐知道你喜歡自己做長壽面,特意在皇覺寺的小廚房備好了食材,讓你自己去做一碗長壽面吃。”
蕭漪寧恍惚,阿娘恨她的出生,從不準她過生辰。
沒有人給她做長壽面,她自己想做,阿娘都會生氣打她,會說:“像你這樣的賤種就該早點死,要什么長壽?”
生辰那天,她連一口水都沒得喝,但每次姐姐蕭雨柔的生辰,蕭母都會大操大辦,普天同慶,而她只能默默羨慕。
她已經死了,也不知道自己的魂魄什么時候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