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（第12頁）

沒念完的經(jīng)文再也接不上，他起身看向蕭漪寧，眸中有千言萬語，啟唇卻只喊了一聲：“漪寧?！?/p>

蕭漪寧拿著經(jīng)書和那枚平安玉佩，直截了當(dāng)問：“小叔，是你嗎？”

明明沒有過交集，卻知道她的名字，送她這些經(jīng)書，她便推測玄川也重生了。

玄川捻著佛珠，默認(rèn)了這個稱呼，問道：“你這些年，過得還好嗎？”

蕭漪寧穿著姜渺特意叫人裁的蘇繡云裳，膚白玉潤，出落得亭亭玉立，瞧著氣色便不像是吃了苦的樣子。

姜渺還常常摸著她眼下的淚痣，感慨長相這么相似，怎么她就是要更好看一些。

蕭漪寧聽多了夸贊，早就不再羞愧自己前世被蕭家人罵“長得騷”的長相了。

所以她坦然笑了笑：“挺好的，如今衣食無憂?！?/p>

“小叔，這輩子我會好好活下去，所以您不用擔(dān)心我，也不用擔(dān)心我會再纏著您?！?/p>

她的話讓玄川眉間痛色閃過。

“我從沒嫌過你纏著我，之前的事，是我做錯了，我不該對你那么苛責(zé)，錯的明明是我……”

他的聲音無盡愧悔，頭顱低垂，蕭漪寧從沒見過他這樣卑下的模樣，一時愣住。

玄川在她面前，卻像是個贖罪的罪人。

“是我早早對你起了不該有的心思，苦苦壓抑，聽到你對我的心思只覺得罪孽深重，你年紀(jì)尚小，不知情愛滋味，會癡戀于我定是我引誘，以至于你分不清崇拜與戀慕……”

話沒說完，蕭漪寧打斷了他。

“小叔，你可以不接受我曾經(jīng)的感情，但請別否認(rèn)它。”

如果玄川從一開始就否認(rèn)了她的感情，她只會覺得不值。

因為上輩子，為了保留喜歡他的權(quán)力，她付出了生命。

雖然她已經(jīng)釋然了，可當(dāng)初真摯的感情是真的，她錯在不知天高地厚，錯在太過沖動只顧追求自己的喜歡，甚至可以錯在喜歡錯了人，唯獨，錯不在那份感情。

玄川停住，看著她皺眉的模樣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
沉默許久，他問道：“過去的種種，你都已經(jīng)放下了嗎？”

蕭漪寧把經(jīng)書和玉佩放在香案上，語氣恢復(fù)了平淡：“您曾經(jīng)教導(dǎo)我，一切清凈都源自心靜，學(xué)會放下執(zhí)著癡念，才能獲得自由?！?/p>

“如今前世種種我雖然還會偶爾記起，卻已經(jīng)心無掛礙了?！?/p>

玄川轉(zhuǎn)動佛珠，眼中都是她釋然的模樣，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。

良久，他才沙啞問了一句：“你那時，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已經(jīng)死了？”

聞言，蕭漪寧終于抬眸，對上玄川的視線。

“死后剛見到你時，我本想告訴你，我期盼你會因為我的死而傷心，哪怕是難過一瞬，或者傷心一時，我那時也是滿足的?！?/p>

“可是，那時你和蕭雨柔被賜婚了?！?/p>

“既然你已經(jīng)有了心上人，想來對我的死樂見其成，又或者我說出來，你也不會信，說和不說又有什么意義？”

玄川被她一句一句，刺得面色霜白。

“那時我要是知道，我絕不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