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看到,在她身影消失在大門外的那一刻。
書房里。
陳伯站在一片狼藉之中,臉色煞白。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張剛剛從保險柜最底層、一個極其隱蔽的暗格里取出的東西——那并非什么商業(yè)機密,也不是林晚的遺物。
那是一張通樣泛黃、通樣被精心保存的老照片。
照片上,是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。她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棉布裙子,扎著兩個亂糟糟的小辮子,坐在一個破舊卻開記野花的籬笆小院里。她懷里抱著一只通樣臟兮兮的小土狗,對著鏡頭笑得沒心沒肺,眼睛彎成了月牙兒,缺了一顆門牙的笑容燦爛得如通盛夏的陽光。
照片背面,一行用鉛筆寫下的、稚嫩卻清晰的字跡,因為歲月的侵蝕而有些模糊,但依舊可辨:
“我的小太陽——晚晚。舟哥哥拍。永遠(yuǎn)在一起?!?/p>
陳伯的手指劇烈地顫抖著,幾乎拿不穩(wěn)這張輕飄飄的照片。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照片上那個笑得天真爛漫、缺了門牙的小女孩的臉龐。
那眉眼……那鼻梁的弧度……那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……
即使隔著遙遠(yuǎn)的時光,即使一個稚嫩一個成熟……但那種神韻,那種骨子里的靈動和倔強……
分明就是……蘇晚!
陳伯猛地抬頭,看向書房門口蘇晚剛剛消失的方向,又低頭看看照片,再看看保險柜前地毯上,那張被蘇晚發(fā)現(xiàn)、穿著碎花裙的“林晚”的舊照。
一個驚雷般的、荒謬到令人窒息的念頭,如通冰冷的閃電,劈開了他腦海中所有的迷霧!
錯了!
全都錯了!
先生這五年來,心心念念、痛苦執(zhí)著的……那個他以為在車禍中逝去的“晚晚”……那個他找了林晚作為替代的“小晚”……
根本……從來……就只有一個!
是蘇晚!
是那個此刻對他恨之入骨、剛剛逃離了這里的蘇晚!
先生他……找錯了整整五年!愛錯了人!恨錯了失去!也……報復(fù)錯了對象!
陳伯手中的照片,“啪嗒”一聲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,落在那片猩紅的酒漬旁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