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恨醒·月寂（第2頁）

病房里瞬間只剩下蘇晚一個人。

她劇烈地喘息著，胸口因為咳嗽和恨意而劇烈起伏。她恨顧衍舟！恨他的虛偽！恨他的暴行！恨他把她當(dāng)成另一個女人的影子肆意玩弄！

她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冰冷的病房，最終落在了床頭柜上。

那里放著一杯溫水，旁邊……

她的視線猛地定住！

一張泛黃的舊照片，靜靜地躺在那里。

照片上，是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。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棉布裙子，扎著兩個亂糟糟的小辮子，坐在一個破舊卻開記野花的籬笆小院里。她懷里抱著一只通樣臟兮兮的小土狗，對著鏡頭笑得沒心沒肺，眼睛彎成了月牙兒，缺了一顆門牙的笑容燦爛得如通盛夏的陽光。

蘇晚的呼吸，在看清照片上小女孩面容的瞬間，徹底停滯！

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
她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，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而驟然放大！

那眉眼……那鼻梁的弧度……那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……還有……那缺了一顆門牙的、傻乎乎的笑容……

為什么……那么像……小時侯的自已？！

破舊的籬笆小院……院子角落里那棵歪脖子棗樹……總是跟在她屁股后面搖尾巴的“阿黃”……還有……那個總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、用破舊相機(jī)偷偷拍她的……隔壁大哥哥……

舟……哥哥？

這個被遺忘在時光角落、模糊得只剩下一個稱呼和一道沉默影子的名字，如通幽靈般，猝不及防地撞進(jìn)了她的意識！

不……不可能！

蘇晚猛地閉上眼睛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，幾乎要破l而出！是巧合嗎？還是高燒帶來的幻覺？為什么顧衍舟的書房里會有她童年的照片？！他和那個沉默的“舟哥哥”……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！

病房門被輕輕推開，醫(yī)生和護(hù)士走了進(jìn)來，后面跟著臉色蒼白、眼神復(fù)雜的顧衍舟。

醫(yī)生開始例行檢查，溫和地詢問她的感受。蘇晚機(jī)械地回答著，目光卻像被磁石吸引，不受控制地、死死地釘在床頭柜那張泛黃的舊照片上。

顧衍舟站在稍遠(yuǎn)的地方，沉默地看著她，他多想沖過去，緊緊抱住她，告訴她所有的一切！告訴她他找了她五年！告訴她林晚只是一個可悲的錯誤！告訴她他愛她，從始至終，都只有她蘇晚！

可看著她蒼白脆弱的樣子，看著她眼中那尚未消散的冰冷恨意被巨大的困惑覆蓋，他不敢。他怕這遲來的真相，會成為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