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?”他故作困倦地答了一聲。
“小杉,媽尋思,進來和你說幾句話呢,你睡了嗎?”顧婭的話音入耳。
“呃……睡了?!绷_彬先答了一句。
“好,那你好好睡?!鳖檵I說完,腳步聲就遠離。
羅彬仔細分辨一眼桌上沒有留下什么痕跡,隨后立馬上前去開了門。
“媽,有什么事兒,你進來說?!绷_彬喊了一聲,還打了個哈欠。
顧婭頓足,她躊躇了兩秒,才轉(zhuǎn)身回來,進羅彬屋子的時候,順手帶上門。
“小杉,你去坐,媽說兩句就走。”顧婭輕撫著太陽穴,神態(tài)略顯得憔悴。
“您也坐。”羅彬挪了一下書桌前椅子,顧婭才坐下。
房間不大,羅彬后退兩步,就坐在床畔。
顧婭語氣透著悵然,嘆道:“你爸前幾天腦子是犯軸,他清醒了,對你好了,又認可你了,這固然是好,媽高興啊,這樣咱們一家人,才算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呢。”
“可你爸教你的東西,有的你能聽,有的,你不能聽?!?/p>
“這些年,村里來來去去,人換了一茬又一茬,有的人很快就死了,有的人一直好好活著,你知道為什么嗎?”
顧婭和羅彬?qū)σ暋?/p>
“這……”
羅彬遲疑了。
她聽懂顧婭的意思了。
“誰都想離開這里,可誰都沒有辦法離開這里?!?/p>
“小杉,你年紀小,你容易有一腔熱血,你容易想做一些事情,來表現(xiàn)自己,而你爸太多時候,又表現(xiàn)得太聰明,真就好像對一切事情,成竹在胸,他才會那么想探路。”
“很多抽中的家庭,和他一樣的人,從此就沒有回來過?!?/p>
“反倒是那些,安分守己的村民活下來了。”
“你看,你喜歡小靈,這下子,小靈對你還是有些好感的,咱們能好端端的生活,為什么非要去冒險?總有人想走的,我們安安靜靜的等,不好嗎?等到有人找到出路,我們就出去了。如果找不到的話,那你爸,又怎么可能找到?”
“咱們一家人,少了誰都不行?。 ?/p>
顧婭這最后一句話,更是苦口婆心。
“我知道了媽?!绷_彬輕吁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