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過來行禮的時候,她身形如弱柳扶風(fēng),楚楚動人。
林如風(fēng)客氣地和晉王寒暄了兩句后,對林傾月道:“本來母親也要親自過來的,但是她那天受的傷很重,暫時不宜著風(fēng)。母親托我?guī)г捊o王妃,希望王妃得空多回家看看,她很惦記你這個女兒?!?/p>
林傾月知道,周氏自從那晚被林如珍寒了心之后,認(rèn)清了很多事,所以才主動和她示好。
可惜,一切都晚了。她的親生女兒永遠(yuǎn)也回不來了。
林傾月淡淡點頭,表示知道,而后將目光落在柳婉清身上:“你氣色好多了。”
柳婉清笑道:“托王妃的福,夫君如今待我很好,還替我回絕了婆婆的湯藥?!?/p>
起初,她并不知道,為什么如今的林如風(fēng)和從前的判若兩人。
她只知道,他不再動手打人,在自己被婆婆、小姑子刁難的時候,他還會主動站出來幫著撐腰。
再后來,兩人關(guān)系漸漸親密,時常聊詩鑒畫、談古論今。
有一次兩人居然聊到半夜三更依然興致濃郁,沒有困意。
好像他們是神交許久的知己——這種感覺,讓柳婉清想起了當(dāng)年未出閣時,那個和自己筆墨通情的人。
她一時念起,遞筆讓他為自己寫一首詩。
他看了她一眼,握著她的手,在云母鸞筏上,一筆一劃地寫上了幾年前寫過的一句話詩。
那一瞬間,她淚水低落,暈染上熟悉的字跡。
她輕輕呢喃了一句:“原來是你啊……”
當(dāng)年嫁過來不久后,她就知道真正的林如風(fēng)不學(xué)無術(shù),也從他洋洋得意的話語里,知道真正和她魚雁往來的人,叫沈墨,已被害死。
好在跌跌撞撞,一切回到了正軌。
當(dāng)著東方宴的面,柳婉清沒有多說,只是聊了些家長里短的話,叮囑林傾月多注意身體。
林如珍幾次想要插話,可插不進(jìn)去,只能屢屢抬頭去看東方宴。
可今日的東方宴好生奇怪,居然就那么安安靜靜地陪在林傾月身邊,偶爾和林如風(fēng)說兩句場面話。
到后來,東方宴感覺到身體很虛弱,就提前告辭,讓侍從扶著下去休息了。
他前腳一走,林如珍自然也坐不住了,尋了個如廁的借口走了。
柳婉清深深看了眼林如珍,收回目光后,對林傾月道:
“本來我們不想帶她來的,但父親想要知道她在晉王的心里是否還有地位,非要讓我們帶著她。不過,我看晉王如今對她態(tài)度不似從前般熱情了,這是好事?!?/p>
“妹妹你千萬不可心軟,不能讓林如珍繼續(xù)和晉王勾搭上?!?/p>
林傾月道:“蒼蠅不叮無縫蛋,且隨他們?nèi)グ?!?/p>
她都這樣說了,柳婉清就知道,她肯定已有打算,于是不再多管。
夫婦二人對視一眼,雙雙站起來,向林傾月鄭重地行了一禮。
林如風(fēng),或者說沈墨道:“王妃再生之恩,沈墨感激不盡!雖說在下地位卑賤,不敢承諾太多。但我如今既然是林家長子,必會為王妃肅清門第,讓侯府成為您真正的娘家!”
林傾月淡定地受了他們的拜禮,才幽幽地開口:“沈墨已死,這個名字以后不必再提了。不過林如風(fēng)也不是那么好當(dāng)?shù)?,他身體有疾,注定無后。名聲又已敗光,仕途無望。這本也是他的命格所定,難以逆轉(zhuǎn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