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說我們是烏合之眾,我看他們才是家風(fēng)不正,所以才有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惡奴!”
這種事情,謝守正也是頭一次遇到,難免惱火:“林副使,你干嘛要把那包銀子的撿走,要他們的臭錢干什么?自以為有兩個臭錢就目中無人了,可惡!”
林傾月道:“兄弟們忙前忙后辛苦了一整天,拿點錢怎么了?何況又是他們自己給的,不要白不要!”
謝守正為難地道:“可咱們玄鏡司是吃皇糧的,上頭有規(guī)定不能隨便收受好處費,否則就算貪污!”
“所以我沒打算私自昧下。”林傾月說著,直接把那錢丟給謝守正。
謝守正立馬跟捧了個燙手山芋似的嚷了起來:“哎哎林副使你這就不對了,你想讓本官犯錯誤?。 ?/p>
林傾月挑眉一笑:“我只是把別人給的好處費上交了。如此以來,這錢就可以入公賬。入了公賬的錢,拿出來犒勞下兄弟,這不是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膯幔俊?/p>
其他的司衛(wèi)們也紛紛起哄:
“對對,兄弟們還沒吃晚飯吶!”
“忙活一天,中午就啃了大餅,這會兒真餓得前胸貼后背?!?/p>
“我也餓了,正好咱們?nèi)コ砸活D!”
謝守正還在為難:“還是不合適,這……”
“沒有什么不合適的,事后寫個折子說明一下,圣上還能在乎這點小錢?走,去天香樓!把司里其他的兄弟們也喊上!”林傾月才不像謝守正那么迂腐,打頭去了天香樓。
在玄鏡司待的這段時間,林傾月也看清了這里的情況。
說是官家衙門,實則上下人等大多不過是普通衙役的待遇。滿衙之中,唯有謝守正一人有正式官身,能領(lǐng)些微薄俸祿。
平常出去需要用到的吃喝花銷,也都是他用自己的俸祿貼補(bǔ)。
粗茶淡飯也就罷了,可一旦撞上棘手差事,上至主官下至衙役,個個都得去拼命!
這些也就算了,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那些自詡尊貴的豪門大戶。用得著他們的時候,笑臉相迎。用不著的時候,連個管家都能出來言語侮辱。
聽謝守正說,以前太子在的時候,還能給他們撐腰,且時開私庫給他們補(bǔ)貼。
太子出事后,玄鏡司也就跟著江河日下了。皇帝雖還用得上他們,可他身處于高位,根本想不到底下人三瓜兩棗的事。
看到大伙在天香樓大快朵頤,毫無吃相的樣子,謝守正忍不住嘆息:“是本官虧待了兄弟們?!?/p>
大米啃著大肘子,滿嘴流油地道:“大人不要這么說。其實能有個安穩(wěn)日子,兄弟都很知足。但若是以后也能經(jīng)常有這種大餐吃,兄弟們也不介意!”
謝守正笑罵了一聲:“你倒是想得挺美!”
他轉(zhuǎn)過頭來給林傾月倒了酒,詢問:“對了林副使,你最后對那個顧家管事說的那些話,是什么意思?他真有血光之災(zāi)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