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,許老過世之時他與許芳洲已大婚,且許芳洲已成為太子妃,他只需等待登基。
但今生,他早早在官家面前跟隨,議政時多次借故拖延了官家將要正式指婚的想法,這些小小的變化,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,使得他與許芳洲的事拖延到了現(xiàn)在。
許芳洲是官家內(nèi)降手批也就是內(nèi)定的王妃,但還未有正式封詔。
只要景熙在許老未過世前盡快采取計劃行動……景熙無法入睡,挨到了寅時末起身去垂拱殿上常朝。
官家今日被內(nèi)侍扶著升了座,各位奏事者提前將議題寫成札子交中書門下,太子也上了札子——臣謹(jǐn)奏:開國翊運功臣許國公年逾耄耋,而爵秩未晉,此非所以彰陛下酬功之典也。
昔漢高封蕭何,唐宗禮李靖,皆在桑榆之年特加殊榮。
伏乞賜許公郡王爵,建專祠,俾其子孫世守?zé)A嘗……然臣竊觀許氏子侄,或任三班奉職,或領(lǐng)漕司要務(wù)。
倘蒙殊恩,恐開外戚干政之漸——故臣愚見,宜仿太祖待王審琦故事,加爵而釋兵權(quán)……官家聽完札子內(nèi)容,抬眼睨了翊王一眼,準(zhǔn)奏。
次日,大朝會上,官家在大慶殿正式頒布《立太子詔》,翊王景熙成為皇太子。
景熙等待了些時日,果然如他所料,官家沒有隨之頒布封許家女為太子妃的詔書。
景熙還注意到,官家命令皇城司加強監(jiān)視許家人,本已定好的許氏子弟的升遷,官家以“守爵需靜養(yǎng)”為由向后拖延。
他的準(zhǔn)備奏效了,官家已對許家起了疑心。
那么,許芳洲的內(nèi)定,將懸之。
景熙派阿川去寇府給寇聽雨傳消息,約她晚間去大相國寺鐘樓相聚。
寇聽雨黃昏后乘坐馬車出了門,如約來到大相國寺鐘樓前。
她抬頭望向鐘樓,回想兩年前在此處,她對景熙表白,還對他坦白了她真正的來處。
她前些日子從爹爹處得知,景熙將被封為皇太子,隨后官家正式頒布封太子令那天,她與景熙見面,景熙親口告訴了她。
她本以為自己最多就是個翊王妃了,這都要擠掉許芳洲才能當(dāng)成。
完全未曾想過的是,景熙承諾她,她會成為他的正妻,是他的皇后……【她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】【她來到一千多年前的大宋,本以為能夠生成當(dāng)朝宰執(zhí)獨女已經(jīng)很幸運了……】【后來還能有一個如此傾心的青梅竹馬,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幸運到有些惶恐……】【現(xiàn)在,她的竹馬告訴她,她還要當(dāng)皇后!】【她實在……有些……心情復(fù)雜……】寇聽雨擰著眉爬上鐘樓,景熙比她先到一步,坐在樓頂一處蒲團上斟茶等她。
她走到他面前,彎下腰,使勁盯他,景熙仰起頭溫柔地笑:“小雨,今日月圓之夜,一起賞月可好?”她眉頭緊皺,抬手舉起那張越長越美的臉,莫測眼神由眉眼慢慢過渡到鼻子,雙唇……再回到眼睛,與他沉默對視。
景熙緩慢摩挲著她的手腕骨,瞄見她目光灼灼,逼人的眼神巡視他的臉,本就脈脈含情的桃花眼兒瞬時氤氳朦朧,他輕聲問她:“好看嗎?喜歡我的臉嗎?若是喜歡,日后天天看可好?”她心頭一動,雙手不自覺用力,將他的臉掐得變了形……她鉗著他的下巴,對準(zhǔn)那明顯在邀請她的微張唇瓣,俯身堵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