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需要你們助我……”（第2頁）

寇聽雨被噩夢嚇得臉色發(fā)白，她握緊之蘭青竹二人的手，將她們拽到床前讓她們坐下。

寇聽雨聲音暗啞道：“之蘭青竹，我做了個(gè)噩夢，我夢見了極是不好的事情，事關(guān)陛下。

我有些害怕，這個(gè)夢不太對勁……”之蘭輕聲哄她道：“不怕不怕，娘娘做了什么夢？說破能否會(huì)好些？”青竹亦是眼神堅(jiān)定地看著她不作聲，等待她將噩夢說破。

寇聽雨喝了口茶潤喉，依然兩手緊握二人的手仿佛在借力般，將夢境緩緩道來……【我在夢里，看見北境的天空是倒懸的硯臺，潑下渾濁的墨，將雪原染成銹鐵的顏色。

雪地里插著半截龍旗，旗面被風(fēng)撕成縷，像一具剝皮的蛇掛在槍尖上。

陛下的甲胄散落在冰河邊緣，鎏金護(hù)心鏡裂成兩半。

一半映著我在汴京梳妝的銅鏡，一半映著血泊里他的臉。

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。

還睜著，蒙著層薄冰，睫毛上凝著霜。

我拼命呵氣想暖化那些冰，卻看見自己呼出的白霧里飄著碎玉，是他臨行前系在我腕上的紅豆，此刻正一粒粒崩解成沙。

】【我想抱住他，可手指穿過他的xiong膛，只撈起一把混著冰碴的血。

遠(yuǎn)處傳來烏鴉的尖笑，它們啄食著雪地里星星點(diǎn)點(diǎn)的金。

是從他冕旒上散落的十二旒白玉珠。

突然聽見有人在唱《破陣樂》，調(diào)子卻拖得哀切綿長。

轉(zhuǎn)頭又看見一匹瘸腿的戰(zhàn)馬馱著無頭的鼓手，斷頸處汩汩冒著《蘭亭序》的墨汁。

馬鞍上掛著我們的婚書，泥金箋上“山河同壽”四字正被血浸透。

】她打著寒戰(zhàn)，與一起長大的之蘭和青竹兩人坦白心跡：“北境的雪那么冷……陛下他……不論有沒有遇險(xiǎn)……我都不愿在此安全處……獨(dú)活。

”之蘭愣住，不知娘娘的意思是不是她不敢想的那個(gè)意思……青竹則直接許多，開口問道：“您是想……去北境追隨陛下？”寇聽雨鄭重點(diǎn)頭道：“是，但不是大張旗鼓地去，而是暗中喬裝去。

我需要你們助我……”大名府行宮，深夜，景熙正批閱軍報(bào)，累極頭痛時(shí)，偶爾會(huì)望向銅鏡，恍惚見到前世那個(gè)倒在血泊中的自己。

屋外風(fēng)聲嗚咽，雪粒簌簌拍打著牛皮帳壁，恍惚間，那聲音竟與前世瀕死時(shí)的耳鳴重疊。

他閉了閉眼，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左xiong口處。

那里明明沒有傷痕，卻在此刻隱隱作痛，像是血肉深處仍嵌著那支透甲的狼牙箭。

他摸出信箋，在指尖輕輕摩挲，讓他莫名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