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撐開傘,為女子擋雨。
“姑娘,一天一夜了,侯府根本沒人會愿意為姑娘撐腰,我們早些回去,別跪了好不好?”一天,一夜。
宋挽梔被雨淋的早已神志昏迷,想不起一天一夜是什么東西了,膝蓋底下早已痛的麻木,腰肩如被鐵釘釘住,仿佛靈魂都在絲絲抽空。
她不愿意認命,知道男人此刻就在屋子里,于是大聲喊道:“顧大人,煩請大人作證,挽梔從未收到大人的信件,更未將信件傳于二姐姐。
”“我沒有害她,也未想高攀大人,挽梔只想要一個清白,顧大人身為一朝御史監(jiān)察百官,竟連小小家事都置之不管嗎?”用盡力氣說完兩句話,宋挽梔便覺得自己氣息不順,整個身子將要沉重的飄走。
呼吸沉重,臉早已被雨水打的發(fā)腫。
自己成日在侯府的偏院里安分守己,連顧韞業(yè)這個人都未曾見過,又怎么會心生攀附之心。
這顧韞業(yè)瞧著也并非人中龍鳳,心地更是一言難盡。
想攀附他?下輩子都不能夠!宋挽梔此時滿腔怒意,當真覺得這上京女子都瞎了眼才會看上他。
可身體的疼痛又讓她止不住的流眼淚,難免悲從中來,一雙眼睛,倔強又可憐,死死盯著正院的門,心里還期冀著它能打開。
只可惜,宋挽梔只猜對了一半。
檐雨飛垂而流,此時溫熱如晚春的屋內,終于只剩了顧韞業(yè)一個人。
大雨嘩啦聲響巨大,顧韞業(yè)躺在太師椅上,思緒放空了好一會,可終究抵不住內心,還是緩緩起身,在距離門前約莫半寸的距離倏然停下。
他眼力好,站在此處,正好能看清她,又恰好不會讓庭外的人看見屋內靠近的人影。
顧韞業(yè)一時似乎想到什么,往日凌厲的眉眼忽而溫柔,下意識抬手想去觸碰少女的臉。
可等到將手伸直,一扇冰冷的門擋住他的手,顧韞業(yè)才從幻想中緩過神。
撕裂的現(xiàn)實猶如一把尖刀,顧韞業(yè)以為自己早就是沒有心的人,可此刻伸出的手被門擋住,她和他之間隔著難以修復的距離,顧韞業(yè)不知怎的,心忽然有些痛。
“寒云。
”一聲輕喚,黑白屏風后一直隱在暗處的近侍利落現(xiàn)身。
此時顧韞業(yè)已轉過身,一雙手背在身后,又恢復了往日清冷模樣。
“公子,何事吩咐。
”近侍半跪行禮,等待主人的命令。
顧韞業(yè)居高臨下,心里閃過的是魏書慕犀利探索的眼神,下令道:“盯著書慕,若他府上有傳信或驛信,務必截下,尤其,是送往昆侖山的。
”若是魏書慕向師傅求證,那事情將蓋棺定論。
她好不容易才來到身邊,顧韞業(yè)不舍得她就這樣被帶走。
給他些時間,他會有能力,保護好想要保護之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