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織造大人寵溺小姐非常,不愿小姐出嫁受委屈,所以哪怕及笄了,也很少讓媒妁上門說親。
直到去歲,大人不幸去世。
有時候望喜在想,或許小姐及笄便嫁人了是不是好些。
至少,有個夫家可以依靠,不必顛沛流離、千里迢迢奔赴上京,也不必寄人籬下含淚吃盡酸楚。
可就在方才,望喜才意識到,小姐從來沒有說過喜歡誰,或者心儀誰。
如此這般期待與顧大人相見的模樣,倒像極了少女難藏的滿心歡喜。
“望喜,記得昨夜答應(yīng)她的,就說沒看見知道嗎?”小姐溫柔的話音將她的思緒拉扯回現(xiàn)實,看著眼前清晨曦日微薄光漾下,忽顯生機的美人少女,望喜心里也跟著高興。
她點點頭,覺得自己也充滿了希望。
“小姐,你今天好漂亮。
”她原本想回答她“好的,她記得的”,話到嘴邊,看著眼前明媚的少女,忽然又變成了宋挽梔聽過的再尋常不過的夸贊。
可今天宋挽梔卻不像往昔般禮貌頷首,卻是有些不自信地問她:“當(dāng)真嗎?”直到這一刻,望喜才發(fā)覺今天的小姐,到底與之前的有什么不同了。
好清澈明亮的眼睛。
這是自大人去世之后,小姐的眼睛里始終黯淡蒙霧。
今天,竟閃出了幾分動人的明亮。
望喜更加用力點頭,“當(dāng)然了,小姐之美,天宮蟾桂尤不及。
”宋挽梔雖然知道這是望喜的夸張之詞,聽言,卻還是害羞的垂下了眉眼,兩頰微微飛起,眼波流轉(zhuǎn)看到銅鏡里映出的自己,心里想:那時和他在一起的時候,她應(yīng)當(dāng)也是這般模樣吧。
這樣的話,他是不是就會認(rèn)出她來?春影日斜,水波浮照。
青瓦白墻滿園春色,荷池寂靜,垂柳拂池水。
宋挽梔如畫中美人一般行走在侯府的小道上。
其實就算她不承認(rèn),但心里卻還是幻想。
幻想那高嶺之花、位高權(quán)重的顧韞業(yè),是守護(hù)她一程又一程的那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