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聽到能跟顧韞業(yè)一同出門,本來越說越覺得心酸的宋挽梔忽然思緒停住,心里忽然有些雀躍,嘴巴卻脫口而出:“大人喜歡二百五嗎?”寒云:……望喜:完了。
而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二百五的顧韞業(yè),這時忽然笑了出來,眉眼染上別具的溫柔,下午的太陽柔和地灑在他的臉上,好似恣意少年郎。
“我不喜歡,你喜歡,才勉強給你留一半。
”言外之意,就是若他真的喜歡二百五的話,那剩下的另一個二百五,她也應(yīng)當(dāng)喜歡。
“走嗎,宋挽梔?”男人此時已大步往前走去幾步,回頭看見少女還楞在原地,出言喚她。
“來了,顧韞業(yè)。
”少女提起長裙,幾步并作一步小跑至男人跟前,幾步之間,嬌俏靈脫的俏麗模樣,仿佛這般靈動的才是真的宋挽梔。
可人到了跟前,男人卻定在了原地。
宋挽梔抬頭去看他,卻發(fā)現(xiàn)男人正低著一雙深情眼盯著她看。
琥珀色的眼瞳在微光映射下,似乎陷入了某一種過去的情緒。
情緒排山倒海,涌入眼底,就只剩一瞬間的恍惚眼神。
“不是要走嗎?”少女單純地睜大眼睛問他。
顧韞業(yè)忽然只覺得一陣又一陣心痛,塵封了好些年的記憶,在此刻就這樣被喚醒。
來上京七年,他發(fā)誓,要將以前有關(guān)江南的一切,特別是關(guān)乎那個人的記憶,都要連根忘掉。
可就在剛剛,好似歲月重合了一般,竟巧合地像極了他極不愿憶起的回憶。
“誰要你直呼我大名的。
”怔愣的男人終于開口說話,聽著不像生氣,也不像要責(zé)怪。
而是一句語氣平淡的問話,甚至,宋挽梔竟然覺得,這話里有些許情緒的觸動。
她察覺到自己失禮了,于是低下頭,有些自責(zé)地說道:“對不起,顧大人,我忘記了。
”至于忘記了什么,又把顧韞業(yè)當(dāng)成了誰,想起了誰,顧韞業(yè)都沒有再繼續(xù)深問下去,而是淡淡地嗯了一聲,隨后轉(zhuǎn)身大步往侯府的后門走去。
·馬車有些微顛簸,因侯府未給宋挽梔配出府馬車,此時,她正和顧韞業(yè)坐在他的烏蓬雙魚車上。
據(jù)說此車是由坤云宮的典造所制,其用料和規(guī)模,與幾位皇子相同。
都說顧韞業(yè)深得皇帝重用和喜愛,直到這時,宋挽梔才有了對他地位和權(quán)勢的實感。
香車寶馬,金綾紅綢。
若是父親安在,想必也是如此待遇吧。
只是這么稍微想一想,可難得,顧韞業(yè)這個大忙人就在眼前,宋挽梔自然不想放過機會,哪怕男人這會正在閉目養(yǎng)神,絲毫沒有想要跟她說話的意思。
“咳咳,顧大人,顧大人?”她聲音細弱如貓語,跟毛絨軟草拂過臉心一般撓癢癢的閃過心神。
見男人根本沒有動靜,宋挽梔覺得自己是不是聲音太小了?于是她有些難辦地往前湊了湊,想湊到男人耳朵旁邊再叫喚,這樣總能聽見了。
明明原先兩個人之間,遠的能坐下四五個大汗,可宋挽梔就這樣暗度陳倉地一挪又一挪,屁股都要磨出星子了,總算和男人只有半臂的距離。
“顧……”正開口輕喚之間,只聽外邊馬夫大喊一聲“當(dāng)心!”,隨后車轱轆忽然被強迫停下,一切又快又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