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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格物致知、此乃正理(第5頁)

這個被手下,從百工坊“請”來的年輕人,穿著一身洗得發(fā)白的棉麻衫,身形單薄,面帶倦容。他渾身上下,沒有一絲一毫的法力波動,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、甚至有些文弱的讀書人。

這……就是那位“高人”?

韓不立的心中,充滿了疑竇。

但他不敢怠慢,畢竟,那尊麒麟帶來的震撼,太過強烈。

“你就是陸宣?”韓不立開口,聲音沉穩(wěn)。

“正是在下?!标懶麑χ辛艘欢Y,然后看向自己的作品,眼中流露出一絲屬于匠人的自豪,“這位想必就是靖夜司的官爺吧。不知官爺叫在下來,所為何事?可是我這件作品,有什么不妥之處?”

韓不立看著他那清澈的、沒有絲毫偽裝的眼神,心中的疑惑,更深了。

他決定,開門見山。

“陸先生,”韓不立的語氣,非常嚴(yán)肅,甚至還帶上了一絲,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請教意味,“韓某想問,你身前這尊麒麟,究竟是何等品階的法器?又是用了何種失傳的開光之法,才能擁有如此神威?”

陸宣聽到這話,愣住了。

法器?開光?神威?

這位官爺,在說什么胡話?

他看著韓不立那張,寫滿了“認(rèn)真”和“求知”的臉,腦子轉(zhuǎn)了幾個彎。隨即,露出了一個“我懂了”的恍然表情。

“哦……哦!”陸宣連連點頭,“原來韓校尉是問這個。我還以為,是我這作品,出了什么問題呢?!?/p>

他走上前,像個熱情的主人,向一位好奇的客人,介紹自己的得意之作。他甚至還伸出手,親切地拍了拍麒麟那粗壯的大腿,發(fā)出了“邦邦”的清脆響聲,如同敲擊風(fēng)干陶器上。

這個動作,看得韓不立眼皮狂跳。

“韓校尉,你誤會了。”陸宣笑著搖了搖頭,臉上,充滿了專業(yè)人士的自信,“這并非什么法器。它之所以能退敵,其實,只是運用了一些……嗯,比較巧妙的,格物之理罷了?!?/p>

韓不立:“……格物之理?”

“對。”陸宣的表情,像極了國子監(jiān)里,最博學(xué)的博士,在給一個蒙童,啟蒙授課。

“此事,從營造學(xué)的角度來看,不難解釋。我將其命名為,連鎖自燃防盜法?!?/p>

韓不立的嘴巴,微微張開。

連鎖……什么法?

“原理是這樣的。”陸宣指著地上的灰燼和痕跡,侃侃而談,“首先,這墓室,是封閉空間,對吧?”

韓不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。

“盜墓賊要進(jìn)來,必然會攜帶火把。燃燒,會消耗墓室里本就不多的氧氣?!?/p>

韓不立的眉頭,開始皺起。氧氣?這是什么?某種失傳的天地元氣嗎?

陸宣沒理會他的表情,繼續(xù)興致勃勃地解釋:“此乃第一步。第二步,在于材料。我為這尊麒麟上漆所用的顏料,其基底,混合了極少量的、產(chǎn)自西山的一種‘白磷土’。這種礦物,遇氧,便會自燃。但它需要的氧氣濃度,比尋常燃燒要高一些。所以,在缺氧的墓室里,它很穩(wěn)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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