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……”他開口,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冰冷威嚴,卻少了幾分針對我的殺意,多了幾分公事公辦的疏離,“疑點重重,尚需詳查?!?/p>
我:“……”詳查?查你大爺!這杯毒酒我這么難得到嗎?
“在此期間,”趙珩的目光如同冰錐,再次刺向我,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,“王妃需安心靜養(yǎng),無本王令諭,不得踏出此院半步?!避浗?,這我熟!
“是……是,妾身遵命?!蔽疫B忙低頭,做出溫順惶恐狀。
趙珩接下來的話,如同一個晴天霹靂,再次把我劈得外焦里嫩!
“三日后除夕,宮中設宴,”趙珩的語氣平淡無波,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,“貴妃娘娘命諸王攜正妃入宮赴宴。王妃,”他頓了頓,那深不可測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,帶著一種審視貨物般的冷酷,“你,準備一下。”
書中寫著,皇后病逝以后,皇帝并未再立后,皇貴妃執(zhí)掌后宮。
三日后,我穿著繁復厚重的親王妃朝服,戴著沉甸甸的赤金點翠頭冠,像個移動的首飾架,跟在趙珩身后進了宮。宮宴奢華,眾人推杯換盞。
端王趙謙舉著鎏金酒杯,滿面春風地穿梭于華服貴胄之間,與眾人言笑晏晏,金樽相碰,當他行至趙珩席前時,那笑意如同被寒霜凍結(jié),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冷笑,目光倏地轉(zhuǎn)冷,目不斜視地擦身而過,徑直走向下一位賓客。
書中描述,趙謙和趙珩素來不和,趙謙不喜他這個侄子。
趙珩也沒搭理他,坐我身側(cè),脊背挺直如松,玄色親王蟒袍襯得他面容愈發(fā)冷峻。他很少動筷,只偶爾淺啜一口酒,目光沉靜掃過眾人,帶著天生的疏離。我努力扮演“端莊賢淑”,心里小人瘋狂吐槽這身行頭的重量和宴席的冗長。
酒過三巡,皇帝興致很高,笑道:“瑞王與王妃成婚已近一載,鶼鰈情深,實乃皇家表率。朕看今日良辰美景,不如請王妃一展才藝,為這除夕宮宴添彩,如何?”
鶼鰈情深?表率?皇帝老兒您眼睛是裝飾品嗎?
滿殿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。
我腦子嗡的一聲,瞬間空白。原主齊妙是個草包,琴棋書畫樣樣稀松,唯一拿手的是撒潑打滾和爭風吃醋。讓我表演才藝,表演個原地爆炸行不行?
冷汗瞬間下來。我下意識看向身側(cè)的趙珩,眼神是貨真價實的求救信號:大哥!劇本沒這段!
趙珩端著酒杯的手微頓,側(cè)臉看我。燈火映在他深邃眼底,跳躍著細碎的光,辨不清情緒。他薄唇微啟,在我絕望注視下,緩緩開口,聲音不高,卻清晰傳遍大殿:“陛下謬贊。妙妙她……”他頓了一下。
我屏住呼吸。他會怎么推脫?身體不適?才疏學淺?
“尤擅筆墨。”趙珩淡淡吐出四個字。
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撅過去。大哥,您這是幫我還是坑我?沒想到他這么記仇!
皇帝撫須笑道:“哦?那朕倒要見識一番王妃墨寶,來人?!?/p>
宮人麻利抬上紫檀木書案,鋪開雪白宣紙,研好濃墨,奉上玉管狼毫。所有人目光聚焦在我身上。
我僵在原地,手腳冰涼,感覺那支筆有千斤重。完了,丟人要丟到姥姥家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