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……放開我,去找你的蘇清淺?!?/p>
“閉嘴!”他低吼一聲,手臂猛地收緊,勒得我傷口劇痛,差點又背過氣去,“再提她,本王現(xiàn)在就掐死你!”
他似乎被我氣得不輕,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,最終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將我的頭按在他肩窩,避開了我左肩的傷口。
這個姿勢極其別扭,也極其親密。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衣襟上沾染的、屬于我的血腥味,和他身上那獨特的冷冽松柏氣息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種詭異又令人窒息的氛圍。
他不再說話,只是緊繃著身體抱著我,目光沉沉地望向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,側(cè)臉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冷硬。
馬車一路疾馳回到瑞王府。趙珩無視了跪了一地、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下人,抱著我徑直走向我的院子。春杏看到我這副慘狀,嚇得魂飛魄散,哭喊著就要撲上來。
“滾出去!”趙珩一聲冷斥,嚇得春杏和幾個小丫鬟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,還體貼地關上了房門。
他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,動作帶著點笨拙的輕柔。然后他直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眼神復雜。
他沉默了幾秒,才冷冷地開口,聲音聽不出情緒:“開春,本王親征。北狄殘部勾結(jié)北戎,手伸得太長,該徹底剁了?!闭Z氣平淡,卻帶著一股森然的殺伐之氣。
他走了我的作死大業(yè)怎么辦,我的毒酒怎么辦。難道要我在這繁華似錦的京城瑞王府里,對著空氣表演惡毒女配的獨角戲?
他是我的毒酒的生產(chǎn)廠家,他要是拍拍屁股去了漠北打仗,天知道這場仗要打多久。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八年。難道我要等到人老珠黃、白發(fā)蒼蒼,才能盼來那杯毒酒。
不過,希望的曙光出現(xiàn)了。
苦寒之地,刀劍無眼,敵軍環(huán)伺。這簡直是天賜的作死圣地。比在王府里砸古董、畫豬頭、氣白月光高端大氣上檔次一萬倍。只要我能跟去,隨便在哪個小樹林里“迷個路”,或者“不小心”撞進敵軍包圍圈,或者“英勇”地替趙珩擋個箭。那還不是分分鐘領盒飯回家。
巨大的狂喜瞬間沖淡了傷口的疼痛和絕望,我眼睛都亮了。
“王爺!”我猛地從床上撐起半個身子,動作太大,疼得我“嘶”了一聲,但臉上卻綻放出前所未有的、發(fā)自肺腑的“關切”笑容,“帶……帶我一起去吧!”
趙珩看著我,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荒謬:“帶你去戰(zhàn)場,齊妙,你腦子被箭射穿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可以的!”我急切地辯解,努力模仿著“深明大義”“夫唱婦隨”的賢妻模樣,“王爺為國征戰(zhàn),臣妾豈能獨安于府中?雖……雖不能提槍上馬,但……但臣妾可以……可以……”
我腦子飛速運轉(zhuǎn),給自己找定位:“可以照顧王爺起居,給王爺洗衣做飯。端茶遞水。還可以……還可以鼓舞士氣。對,臣妾是忠貞賢德的王妃,親臨前線,定能讓我大胤將士士氣如虹,所向披靡!”我越說越激動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自己站在點將臺上,振臂一呼,然后“不小心”被箭射中,光榮犧牲,榮歸故里的美好畫面。
趙珩看著我,他嘴角極其細微地抽搐了一下,似乎想冷笑,又似乎被什么噎住了。
“洗衣做飯,端茶遞水。”他重復著我的話,語氣里的嘲諷簡直要溢出來,“就憑你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樣子,還鼓舞士氣。你是想用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,把士氣都鼓舞沒了嗎?”
“我……”我被他噎得說不出話,但為了我的作死大業(yè),絕不能放棄!“我……我可以學,我爹是撫遠大將軍,我骨子里流著將門之血。我身體底子好,很快就能恢復?!蔽遗闹馗WC,差點又拍出一口老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