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知封禪是如何封的?”
“嗯。”寧闕點了點頭,看著前方帝輦道:“封,于泰山山頂筑土為壇,以祭祀上天。禪,于旁邊的梁父山祭祀地主,以報地功。所謂封禪就是天子向天地訴說自己的功業(yè),以彰功績!”
“不錯?!?/p>
卜算子滿意點頭。
他是從長安一路跟至泰山的。
在他看來,這根本就是無用功,完全是浪費錢。正所謂天行有常,不為堯存,不為桀亡。天道運轉(zhuǎn)自有其規(guī)律,和天子功績并無關(guān)聯(lián)。
卜算子很反感所謂的天人感應(yīng)之說,非要將皇帝神化為上天之子。如果出現(xiàn)干旱或是洪澇,就非要說是皇帝有問題。要是出現(xiàn)祥瑞,那就是皇帝做的好。
就這回奉帝封禪來說,濟北郡很多人都投其所好,紛紛獻上所謂的祥瑞。有人抓到了白色的老虎,還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了流傳千年的玉器……
可這些有什么實際意義?
如此說法,只會讓皇帝變得好大喜功。而朝臣們則為了投其所好,然后變著法的編撰出各種祥瑞!
勞民傷財!
當然,卜算子也就只是想想。
他不會自討沒趣。
他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,很多思想理念都太過偏激。如果拆分開來,很多國家君主都會采用??扇乓黄?,沒有任何個皇帝會采納。正是因為認清現(xiàn)實,所以卜算子才會選擇避世。
正午時分。
他們終于是登臨山頂。
泰山頂已經(jīng)擺放著諸多銅鼎。
還有用來祭祀的各種東西。
奉帝則是終于走下帝輦。
他此刻是效仿古制,穿著黑水龍袍,頭戴十二冕旒冠。這套服飾相當豪華,龍袍用金絲繡著黑龍和山川。其實平時他都不會這么穿,他更喜歡比較簡單的龍袍和通天冠。只是封禪這種重要的祭祀儀式,還是效仿古制比較有儀式感。
在禮部曹牘的幫助下,封禪儀式正式開始。奉帝是首先念誦祭文,主要就是問候老天,再宣揚自身功績。希望老天能看見他的功績,然后賜給大奉繁榮。
祭文是又臭又長,現(xiàn)在天氣本來就熱,寧闕聽得都昏昏欲睡。而這還沒算完,接下來他也得上場。主要是獻上三牲作為祭品。
奉帝祭拜數(shù)次后,緩步走至最中間的封壇處。他將自己寫的玉碟丟至坑內(nèi),口中喃喃自語。而后接過胡總管遞來的木鏟,親自動手開始鏟土。
這其實就是做做樣子而已。
用的木鏟都是新的。
類似的事奉帝也經(jīng)常做,比如每年春耕的時候,奉帝甚至是親自背犁耕地。就像后世植樹節(jié),很多大腹便便的領(lǐng)導也會鏟土種樹。
而且可千萬別以為誰都能演,能接過木鏟的,也就只有寧闕、魯厲行和田仲勛三王。至于其他人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,只有羨慕的份。畢竟地方就這么大,他們也施展不開。
寧闕則是看著深埋的玉碟。
他還真想知道上面寫啥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