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璃淺笑,眼中浮現(xiàn)幾分神采:“最遲兩三天內(nèi),全京城都會知道薛淮之才。早知如此我就應(yīng)該把他關(guān)在青綠別苑,讓他多寫幾首好詞。”
蘇二娘原本想調(diào)侃兩句,然而姜璃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陷入沉默。
“我記得二娘說過,父王和母親最喜詩詞,當(dāng)年他們便是一詩定情呢?!?/p>
“反正薛淮還欠我救命之恩,用他的詞作告慰我的爹娘,想來他不會介懷。”
“如此,也算是我略盡孝心了?!?/p>
……
瞻雪閣,正堂之內(nèi)。
在一眾年輕文官皺眉注視中,幾名身穿輕裘華服的權(quán)貴子弟堂而皇之地闖了進(jìn)來。
為首之人身高肩闊,正是鎮(zhèn)遠(yuǎn)侯秦萬里的幼子秦章。
他一手提著瞻雪閣大管事的衣領(lǐng),拽著對方來到堂內(nèi),掃視周遭不屑道:“我當(dāng)是什么大人物包下了瞻雪閣,原來是一群只會咬文嚼字的窮酸!你就不怕他們連酒錢都付不起?”
不等管事回答,他松開手抬起腳將對方踹倒在地。
這一腳沒有太用力,管事掙扎著爬起來,無比焦急地說道:“小侯爺,這是東家的決定,小人哪敢多嘴啊。”
“滾遠(yuǎn)點(diǎn),一會再跟你算賬?!?/p>
秦章冷笑兩聲,隨即旁若無人地向前,徑直來到高廷弼身邊,跟在后面的曹軒眼明手快拉來一把椅子,隨即和其他幾人一道站在秦章的身后。
看到這種惡劣的做派,在場文官無不怒從心頭起。
他們或多或少聽過秦章的惡名,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囂張跋扈到這種程度。
雖說今日場上都是官場新人,最高不過正六品,但是他們身后立著禮部、翰林院和國子監(jiān),國朝百余年不知多少內(nèi)閣重臣出自這三個衙門,就算太宗朝重用武人的時候,勛貴們也不會欺到這些衙門頭上,更何況如今武勛的地位早已不及當(dāng)年。
眾目睽睽之下,高廷弼硬著頭皮說道:“秦三少,你這是要做什么?”
秦章也不抬眼看他,翹著二郎腿說道:“高修撰且安心,今天我不是來找你的麻煩,而是找她。”
他豎起一根手指,指向?qū)γ骢久级⒌那言啤?/p>
不等高廷弼繼續(xù)打圓場,秦章看著曲昭云說道:“曲行首,小爺這幾個月對你可謂仁至義盡,花在瞻雪閣的銀子都能照著你的身段打一個銀人!你倒好,每次不是推脫身體不適就是故作神秘,隔著一塊帷幕彈個破琴,小爺連你的臉都看不到!若你對所有人都這般倒也罷了,今日這群窮酸書生打腫臉充胖子,你就眼巴巴地跑出來,還要主動給人獻(xiàn)唱!你當(dāng)小爺是冤大頭????”
這番話讓一眾文官納罕。
說實(shí)話他們也不明白秦章突兀闖進(jìn)來意欲何為,按說兩邊極少交集,秦章的敵意來得莫名其妙。
此刻他們才明白原來是和曲昭云有關(guān)。
高廷弼登時頭大,這種權(quán)貴子弟爭風(fēng)吃醋最是麻煩,他只好解釋道:“秦三少,其實(shí)此事——”
“姓高的,你閉嘴,小爺看在那位孫閣老的面上不和你計(jì)較,別逼小爺當(dāng)場翻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