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傾雪坐在上面,竟比言淮景還高出一些。
天已經(jīng)漸暗,路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。
孩童拿著各式紙糊的小燈籠在街上亂跑,大人則在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。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,發(fā)自內(nèi)心真誠地笑。
早些年,任傾雪也在任國俯看過城中百姓。
那時的百姓可不像今日這般,他們忙于為生計奔波,臉上全是疲態(tài),無論是尋常日子,還是過節(jié),任傾雪很少見任國的百姓笑過。
任傾雪想,許是今日是年關(guān),又得言淮景放糧,百姓們才會這么開心的吧!
“將軍。”李墨出奇地沒有拿佩刀,并且也穿著常服。
“何事?”言淮景特意交代過,不到萬不得己,別上來打擾他。
李墨湊到言淮景的耳邊,小聲說道:“牢中的那個,好像……快不行了!”
李墨本是叫丁瀚過去為矢言瞧病,誰知丁瀚認(rèn)出當(dāng)初劫他的山賊里,有一人就是矢言。
說什么都不肯給他醫(yī)治。
李墨出于身份的原因,不能表現(xiàn)出對矢言的擔(dān)心。
簡單的詢問過后,便讓丁瀚走了。
他為保矢言的命,只能過來問言淮景。
只要言淮景下令,丁瀚不想治也得治!
言淮景聽后,并沒有太大的反應(yīng),也沒有下任何的命令,只冷冷地說一句:“與我何干?”
他能留矢言這么久,僅僅是怕任傾雪的病情加重。
如今,他見任傾雪已好轉(zhuǎn)。
那矢言死與不死,對他而言,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
見李墨轉(zhuǎn)身要走,言淮景又補了一句:“若是死了,將尸體拿去喂狗?!?/p>
他沒有將宋時檐現(xiàn)在就喂狗,已經(jīng)是天大的恩澤了!
任傾雪見李墨臉色不好地來,又臉色不好地走,心中已然猜出可能是時檐哥哥出事了。可她又不能表現(xiàn)出來,只能在心里干著急。
天色已經(jīng)全黑,城中漸漸有煙花燃起。一束束煙火掙破黑暗,升到半空后猛地炸開,紅的、綠的、金的光芒向四方飛濺,宛如天女散花,又似銀河傾瀉,美得驚心動魄。
可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,目光茫然地掠過空中絢爛的花火。
若是自己暫時逃不出去,先將時檐哥哥救出去也是好的??!
只是,要如何才能救出時檐哥哥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