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若是真的害怕,完全可以跑到熟悉的人那邊尋求安慰,沒必要一直守在一扇暫時不會打開的門外,還那么警惕。
可一條狗的反常,又能說明什么呢?總不能拿這個去質(zhì)疑走水的起因。
“將軍,還是盡早安排夫人的后事吧!”趙管家看了一眼依舊失魂落魄的言淮景,終究還是硬著心腸勸說道,“天氣漸熱,再拖下去……對夫人也不好?!?/p>
言淮景縱有萬般不舍,也知道趙管家的用心。
人已經(jīng)這樣了,再糾結(jié)也無濟于事,他只想讓任傾雪能走得安穩(wěn)一些。
“吩咐吧?!毖曰淳疤а劭戳艘蝗龤У奈葑樱闹姓f不上什么滋味,有痛,有悔,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疑慮。
他轉(zhuǎn)身往花壇走去。
花壇的邊緣已被昨夜的那場慌亂踩踏得不成樣子,泥土外翻,幾朵開得正盛的花被碾成了泥。
只有花壇中間的一點花,還安然無恙地屹立在那里,花瓣上還沾著灰燼。
言淮景走過去,輕輕撫摸著那花瓣,低聲呢喃,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:“為何,你沒有像它們這般頑強一些?”
為何你不能再等等我?
我還有好多話想同你講呢!
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,之前罰你跪雪地里,其實我的內(nèi)心也在掙扎。
還有那些刁難你的人,第二天就被我杖責(zé)了。
這場婚禮,也是我真心想給你一個名分……
趙管家和李墨對視一眼,轉(zhuǎn)身開始著手安排“任傾雪”的后事。
并沒留意到言淮景已經(jīng)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湖邊。
他站在湖邊,望著那深不見底,足以淹死人的湖水,真想一同隨任傾雪去了。
言淮景這樣想著,也這樣做了。
沒一會兒,院子中傳來“撲通”一聲。
院子中的所有人聞聲望去,只見湖邊的水面上濺起巨大的水花,而原本站在湖邊的言淮景已經(jīng)不見了蹤影!
“不好!將軍跳湖了!”一名離言淮景最近的小廝嚇得臉色慘白,指著湖面失聲喊道。
李墨立刻放下“任傾雪”的尸體,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到湖邊,跟著言淮景一同跳了進(jìn)去。
李墨怎么也沒想到,言淮景竟能為了殉情跳了湖。
他奮力地往湖底游去,卻看見言淮景正閉著眼往湖底沉,四肢舒展,任水流給他沖到哪里,毫無掙扎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