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睫毛濕漉漉地看著他,笑得慘兮兮,“我不知道……但少主一定得賞我個貴重的,賞個大的……”
這時,趁二人說話,御醫(yī)迅速將一大片涂滿草藥的紗布蓋上她傷口。
她話還沒說完,就感覺后背猛烈鉆心劇痛,接著便兩眼一黑,暈死了過去。
所以她不會知道,當天夜里,一直到三更,北檸堂的書房仍亮著燈火。
一個身影焦急得近乎要發(fā)瘋,幾乎將北檸堂翻了個底朝天。
霍乾念快速翻閱私庫記薄,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都不堪他停留一眼。
他四處尋找日日佩戴的貼身要物,可腿傷之后,他便幾乎不戴什么繁瑣裝飾,玉佩也不戴了。
翻找許久,他突然靈光一閃,想到一件合適的東西,急忙喚來潤禾推他去找。
潤禾撐著瞌睡,將霍乾念推到婉意風來閣。
推開院門,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一草一木,霍乾念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。
自母親病故后,他越來越忙,越來越少踏足婉意風來閣。
尤其腿傷之后,他幾乎再沒有來過。
大概,是不想母親的在天之靈,也為他如今的樣子憂傷吧。
他緬懷片刻,而后一路來到寢屋。
里面仍然保持著母親生前妝奩首飾的擺放樣子。
他記得母親臨終前說過,這婉意風來閣的一切,將來都留給兒媳做一份聘妝。
他啟開一個黃花梨木的梳妝盒,一方小屜里,靜靜地躺著兩只圓潤瑩白的南珠。
母親說過,這是要留給他的意中人做耳環(huán)的,還說什么一定要滿星夜蘭寶石作配,啞色赤金做珠扣,在成婚之日戴上,必如天仙奪目。
他想,如果母親知道,他沒有將這珍貴的南珠留給她未來的兒媳,而是送與了一個少年,母親會不會生氣?
他想對母親解釋:
那人值得南珠,值得婉意風來閣的所有寶貝,值得這世上的一切一切……
值得他不顧一切禮義廉恥,世俗禁忌,交出他的心。
“潤禾,將珠子打成劍穗,給云琛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