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莫名心里一動,趕忙低頭整理心緒。
他卻只看見那妙人兒穿過長廊與重重飛舞的紗幔,大步流星地朝他而來。
她白皙的面容如秋月一般,泛著無瑕的冷白,那小鹿明凈的眼中有著無所畏懼的少年氣,卻又在與他對視時生出兩分羞怯。
只這么遠遠望一眼,便叫他心動難抑。
云琛走到霍乾念面前,習(xí)慣性地單膝下跪行禮,放下隱月劍,仰頭看著他。
“少主,我來了。”
每一次她放下隱月劍,每一次他都能看見那滿星夜蘭寶石作配,啞色赤金線作穗的南珠劍穗。
不論她多遠走過來,他都總是習(xí)慣性先看到劍穗,而后才心中一軟一暖,看到那比南珠還瑩白的玉容。
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,大概是因為心底那一絲不可言說的怯與恥吧。
他沒想到,自己殺伐狠厲里來來去去,這輩子還能跟“怯”字沾個邊。
“用飯吧,莫冷了。”他說。
她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原本以為會有很多護衛(wèi)參加的小宴,竟只有她與他二人。
亭下只有一張小方桌,一個霍乾念,還有一個她,連隨侍的潤禾都不在。
“坐吧?!彼终f,“其他人不赴宴,我叫潤禾折了銀子去賞?!?/p>
她順從地在他對面坐下,剛想為他布菜,碗里卻伸過來一個圓滾滾的餃子。
她驚訝地看向他,心說這是什么情況?她好像是第一次與他同桌吃飯,而且怎么是他在照顧她。
對上那靜如湖水,沒有一絲異常,甚至還有些溫柔的臉,她小心地問:
“少主……你是要……趕我出府嗎?”
霍乾念愣住,“何以此問?”
她松下一口氣,放心地吃起來,“沒啥,第一次和少主吃飯,少主還給我夾菜,有些受寵若驚——哇,餃子是鲅魚餡兒的!”
他啞然失笑,“怎么,我平時對你很不好嗎?叫你這樣不習(xí)慣?”
她連忙擺手,咽下嘴里的餃子,“不不不,少主待我們極好,只是府中家規(guī)甚嚴,沒有護衛(wèi)能上桌吃飯的規(guī)矩,我好像是第一個。”
“我們?”他琢磨著這兩個字,頓覺對她虧欠太多。
他的心意,總是要藏著掖著,賞給所有親衛(wèi)甚至護衛(wèi),方能惠及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