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中大臣除了中立派,以及傾向我們的公主派,其余親玉派的朝臣們,公主之前說已打點妥當,保證他們這次做低附小,不力鼎玉家,可還算數(shù)?”
南璃君艱難地咽了口吐沫,“照目前來看,什么做低附小,打從一開始就是假的……必然還是會力鼎玉家。”
霍乾念喝口茶,想了想,又喝一口茶,聲音并沒有什么特別:
“這局面還真是大大不利啊。”
沉默了許久許久,南璃君長嘆一聲,低聲道:
“這一局,我們敗了……”
很快,霍幫大敗的消息,沸沸揚揚,傳遍整個楠國。
這場霍玉兩家的血腥獅豹斗,下到市井皆知,上到朝堂派系爭鋒相斗,攪得朝野內外不得安寧。
在公主府親兵護衛(wèi)下,霍幫回到煙城府?。挥耜柣差I玉家護衛(wèi)暫居一處水島;
城官與守城軍表面對南璃君畢恭畢敬,秉持中立,實則仍歸屬玉家一方。
雙方陷入膠著,維持著詭異的平靜狀態(tài)。
霍府內外安靜空蕩,護衛(wèi)們休養(yǎng)生息,靜待主子的下一場殺斗命令。
云琛和小六收拾了荀戓在霍幫的遺物,不過是幾件舊衣,一個洗得發(fā)白的空錢袋子,還有些洗漱碎物,東西很少,連一個小匣子都裝不滿。
葉峮、花絕和不言輪流去荀戓家里幫忙喪儀。
一見到那破舊房屋,小小柴院,一屋子老老少少,還有個咿呀學語的孩子,幾個大老爺們都心酸不已,忍不住落淚。
花絕在知道荀戓“叛變”的真相后,難受不已,主動包攬了荀戓喪儀的所有費用,還想自掏錢袋給荀戓家人置辦一處好宅院,不言卻道:
“這家沒有了男人看顧,不敢露富啊……若被賊人盯上,反倒壞事,唉……”
葉峮也同意,“還是細水長流更平安些。”
幾人不由同時看向靈堂前跪著的婦人,那是荀戓的遺孀劉氏。
和葉峮幾人處理喪事已經非常熟練不同,劉氏和孩子們的臉上除了悲傷,更多的是迷茫。
從今往后,這一大家子的重擔,就都落在一個寡婦身上了。
從今往后,這五個孩子就再也沒有父親了。
云琛看著那嶄新的棺材,只覺得好不真實。
昨天還咧著嘴笑,對她說“咋樣,哥帥不”的兄弟,今天就無聲無息地躺在那小小的棺材里。
她總覺得荀戓下一刻就會突然跳起來,哈哈大笑著說一句“臭小子!騙你的!我沒死!”
所以她總是忍不住走近棺材,卻只見到荀戓已經青灰色的臉。
那僵硬的身體穿著他這輩子唯一沒有縫補過的衣服:
一件嶄新又昂貴的壽衣。
云琛心頭酸楚,正愣神間,一個幫忙的護衛(wèi)跑過來說道:
“云哥,外面有個玉家護衛(wèi)找你——說只找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