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乾念這一直白,倒叫顏十九說不出話來。
霍乾念便道:
“對了,云琛送信之事,有勞顏公子。顏公子果然聰慧,只瞧那白紙,便知曉我意,很好,可堪大任?!?/p>
這話仿佛一個(gè)長輩在夸獎鄰居家的小孩兒,說“不錯,這孩子聰明,能教”。
果然,顏十九立馬就不爽了,“啪”地收起扇子,臉色微凜:
“霍少主若早些察覺玉陽基的詭意,何至于現(xiàn)在才將云琛放走,害堂堂玄都護(hù)衛(wèi)淪落到被‘驅(qū)逐’的地步。想來霍少主輪椅坐久了,不只腿僵,耳朵眼睛也不靈光了。”
霍乾念挑眉冷笑,“聽顏公子這意思,倒像是巴不得給云琛——給我的護(hù)衛(wèi)做護(hù)衛(wèi)似的。顏公子太多慮了,云琛有本事在身,在哪里都能過得很好,不需要人護(hù)?!?/p>
眼神打量著霍乾念的腿,顏十九嘴巴比腦子快了一步:
“她再有本事也得有人護(hù),只不過你護(hù)不了而已?!?/p>
話音落下,見霍乾念神色了然,瞬間收起所有客氣表情,變得如常冷郁,顏十九便知中了被套話的圈套。
這一瞬間,霍乾念幾乎終于可以確定:
云琛……竟然真的是女子……
顏十九從不掩飾對云琛的覬覦,毫不在意別人如何議論他是不是龍陽斷袖。
因?yàn)樗涝畦〉呐畠荷恚怨亲永锇谅缢?,才會說出“云琛再有本事也得有人護(hù)”的話來。
沒人會用這樣一句話,去形容一個(gè)武功高強(qiáng)的男人。
原來,云琛真的是女子。
如此一來,霍乾念心中長久以來的種種猜疑,便全都解釋得通了。
心中巨石落地,霍乾念只覺渾身一陣激麻翻涌,隨之坦蕩清明,那些酸澀與痛苦也加倍地翻涌上心頭。
顏十九自知上當(dāng),卻不能發(fā)作,便故意激道:
“霍少主既然知道了,何不昭告天下,玉陽基便不會盯上她了,如何?”
顏十九在挑唆霍乾念干脆揭穿云琛女扮男裝的秘密,玉陽基是狂熱的龍陽之好,自然不會再盯著云琛。
霍乾念卻冷笑一聲,反問:
“你是想讓這世道逼死她么?”
這話一出,顏十九終于繃不住面皮,徹底臉色一沉,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