愧疚之上更生惱怒,花絕狠狠給了葉峮和不言一人一拳頭,而后跑到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入寢的霍乾念的床邊,撲通一聲跪下,紅著眼睛道:
“少主,我錯了!”
霍乾念擺擺手,自顧面朝里躺下,并不多說話。
花絕只當(dāng)是霍乾念還在生氣,便對著霍乾念的脊背道:
“少主,是我不好!你罰我吧,打我鞭子板子都行,只要你消氣,怎么著都行!”
“唉……”霍乾念嘆口氣,疲憊地揉了揉眉心,道:“不用了。今日事多,我乏得很,想睡一會?!?/p>
花絕聞言,“梆梆”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,起身就朝外走,堅決道:
“我去領(lǐng)十板子,給少主消氣!”
走到屋門口,花絕突然僵站在原地,又步履遲緩地走回來。
他滿臉懊悔和心疼,低低開口:
“哥,你應(yīng)該比我們更難受吧……”
只有沒人在的時候,花絕偶爾會這樣喊霍乾念。
“哥,現(xiàn)在我知道了,你全是因為舍不得阿琛知道真相去冒險,才趕他走……那等打敗玉家那一天,是不是就能叫阿琛回來了……”
霍乾念沒有作聲,花絕卻清楚看見他的肩膀僵了一下。
照如今這情形來看,這“有一天”也許是一年兩年,也許是十年八年……
不敢再多說話,花絕悄悄退出去。
他很清楚,葉峮、不言……人人都傷心難過,那么作為與云琛朝夕相處,那么疼愛云琛的霍乾念呢?
只怕那痛楚只多不少。
而且人人都能隨心所欲地抱怨和思念,唯有親手將云琛“逐出”的霍乾念不能……
花絕走后,屋里重回寂靜。
霍乾念慢慢翻過身平躺,神色疲乏又蒼白。
他抬起手,摸向枕下冰涼的被褥,在那里面摸到一條劍穗,兩顆潤涼的南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