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神情陰鷙到了極點。
鮮血成線地從他的手中流下,和大腿上的血匯集到一起,流了一地。
花絕沖過去掰開他的手,只看見一團血肉模糊。
從那天開始,霍乾念再也沒有離開過書房一步。
他成日佝僂著身子,陰沉地坐在輪椅里,沉寂得像沒了生息。
燭火將他狹長的身影照在冰涼的墻面上。
緊接著,一個個輕易不現(xiàn)身的暗衛(wèi)、輕功疾如風的探子們,以及霍幫最神秘的直接受命于霍乾念的黑雀隊,開始頻繁出入書房。
一道道黑影沒日沒夜地從四面八方趕來,如颶風一般來了又去。
“少主,大女官菘藍正在外面等候。”
霍乾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,他仿佛聽見一片虛無的空中,模模糊糊傳來這么一個聲音。
“少主,菘藍女官與儀仗隊已從東炎回來了。菘藍女官說,她有非常重要的事,必須要見您一面?!?/p>
東炎。
那個布滿暗衛(wèi),讓霍幫第一暗衛(wèi)根本無法進入的廣玉蘭洲,就在東炎。
“東炎”這兩個字終于喚醒了霍乾念的神志,他抬了下手指,算是答應。
菘藍盛裝濃艷地走進書房,立刻驚訝地頓住腳步。
書房里彌漫著一股微微腐朽的難聞氣味,那個向來高傲俊美的男人,此刻竟胡子拉碴,儀容不整,形容枯槁如同瀕死。
菘藍心頭一跳:難道他知道云琛已經死了?那會不會已知道是我見死不救?
菘藍這邊正在心中忐忑,卻見霍乾念抬眼看來——
是一雙陰沉又犀利的目光。
菘藍被那目光看得后背一寒,不自覺地氣勢發(fā)虛。
“何事?”霍乾念聲音嘶啞地開口。
菘藍立刻心頭一松,知道并不是為云琛的事。
她從隨身香包中拿出一個做工精致昂貴的雕花小匣,打開來,只見一張雪白簇新的——
她親筆謄抄的藥方,還有半株干枯細草。
她望著霍乾念的眼睛,柔情繾綣地說:
“霍乾念,這是我為你尋來的風灼草,你的腿疾可以痊愈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