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乾念這句話是沖著云琛說的,那么那個“她”字,那個“同僚”便是指菘藍了。
在“霍乾念將娶菘藍”的流言傳遍全楠國的時候,霍乾念卻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親口說,菘藍只是他的同僚,無異于給了菘藍臉上狠狠一巴掌。
到這里,菘藍再也忍不住了,呼地一下站起身,扭頭就往外走,聲音都因為怒意有些尖銳變形。
“霍少主!你要記著,是我?guī)盹L(fēng)灼草醫(yī)好了你!否則你連坐在這里與你的‘王兄’說話的機會都沒有!怎么,霍幫少主是如此薄情寡義之人嗎?病愈便棄醫(yī)?”
不提風(fēng)灼草還好,一提這三個字,云琛立馬想起自己如何差點死在東炎。
菘藍明明與霍乾念為同盟,卻眼睜睜地看著云琛傷重去死,甚至還故意將她扔去無人問津、無醫(yī)可求的偏僻地方。
不管霍乾念是不是因為對菘藍有情,才用了風(fēng)灼草便好起來。
至少菘藍冒領(lǐng)了云琛的功勞,這無可辯駁。
想到這里,云琛“咣”地將茶杯放在桌子上,正要發(fā)話,霍乾念卻牽過她的手,用帕巾拭去她手上濺到的茶水,嗔怪地說了句“水燙呢,小心些”,而后沖著菘藍冷笑一聲,道:
“有些事,你我心知肚明就行了,何必說出來擾人?望著公主的面子,我不提,勸你也別提?!?/p>
“你……”菘藍心里一慌,只能扔下句“我在城里等你一起走”,然后頭也不回地起身離開。
侍衛(wèi)們?yōu)蹉筱箅x去,大堂里又慢慢恢復(fù)平日的熱鬧。
云琛一直望著菘藍的背影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霍乾念側(cè)身肘在桌子上,撐著頭,饒有興趣地瞧著云琛那十分正經(jīng)的模樣,忍不住抬手點了下她腦門:
“都走了,別瞧了,理她作甚。”
云琛低頭沉默良久,再抬起頭來時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“你不是問我有沒有親口問過,我的心上人——他心里到底是誰。”
她轉(zhuǎn)頭看向他,用那雙干凈到清澈見底的眼睛,直直望進他心里,一字一句地說:
“你說得對,我應(yīng)當親口問問他,親耳聽他說一次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