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們只能整日在閨房之中,對著一樣的天,一樣的院,那十幾年不變的花園,一針一線地做女工、描畫、彈琴弄釵……
關(guān)于云琛的一切,都是由小月兒悄悄去打聽來的。
即使知道云琛被逐出府,霍阾玉也什么都做不了。
不能去尋,不能去追,只能沒日沒夜地猜想和憂心。
明明并未見到云琛如何危險,可有時候想著想著,猜著猜著,霍阾玉就忍不住要哭。
任云琛是鐵打的心,可看著這樣的霍阾玉,她還是開不了口。
下次吧,待回府日子再久一些,霍阾玉身體好一些,再來表明吧。云琛這樣想。
猶豫了一下,云琛入座,端起酒杯。
霍阾玉慢慢高興起來,連忙拿出一對短絨護臂,叫小月兒拿給云琛。
云琛接過,護臂黑底棕紋,繡著麒麟升云紋,用得是上好的短鹿絨內(nèi)襯和十字織錦的料子,做工精致,針腳細密,看起來費了不少功夫。
云琛的心在“坦白”與“過些日子再說”之間來回搖擺,她想推辭拒絕這護臂,可看見霍阾玉眼眶微紅,一副快哭了的樣子,只能順從收下。
對著一大桌菜,云琛上下左右看了個遍,挑幾道吃起來。
其實她今天已經(jīng)吃喝一整天了,飯早就快滿到嗓子眼。
但她還是假裝吃得很香——
一筷子五花燉鹿脯,涼透的肥肉進到嘴里,跟喝了一大口油似的;
再咬一口快趕上涼菜的蒸軟羊,腥臊味直沖腦門。
云琛用哀求的眼神偷偷看一眼旁邊站著的小月兒,試圖傳遞“求大姐熱下菜”的信號。
可惜收到的只有小月兒快翻上天的大白眼,和狠狠對著空氣擰了一下的“死亡威脅”。
沒轍,云琛只能深吸一口氣,拿出“搏命”的架勢埋頭猛吃。
感覺到霍阾玉一直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自己,云琛頗為不自在。
再加上菜吃得反胃,她便借口凈手,想離席緩一會兒。
小月兒沒好氣地胡亂指了個方向。
走出去很遠后,云琛聽見小月兒又急又心疼地叫了聲“小姐!”
霍阾玉沒有搭腔,只是“哎呀”一聲,“糟糕,菜怎么這樣涼了,快拿去熱熱!”
云琛聽得心里特別不是滋味,悶著頭使勁往前走,卻見一間道式香房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看著這與霍府格格不入的房間,她好奇地推開門,正見莊重潔凈的神臺上,裊裊燭煙中,一簇桔?;崃业鼐`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