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做的,不應(yīng)是以愛情的名義,折斷她光輝燦爛的翅膀,以一己之私困她渾身本事,要求她變成躲在他羽翼下討歡的金絲雀。
良久,霍乾念終于開口:
“琛兒留下,其他人退下?!?/p>
眾人陸續(xù)離開。
待帳篷里安靜下來的時候,霍乾念道:
“我去,你留下?!?/p>
她堅定搖頭:
“不行。天底下哪有主帥輕動的道理。你若有個好歹,這仗還沒打就敗了?!?/p>
“那你也別去,我們另想法子?!?/p>
“傻瓜,這已經(jīng)是最好的法子。”
良久的沉默后,他聲音低落,卻終是妥協(xié):
“想好了,真要一個人去?”
“嗯,貼上易容面皮,喬裝打扮混進(jìn)去,比直接潛進(jìn)去快——”她故意用最輕松的語氣笑道:“你放心,這次我會好好貼上一整張易容面皮,絕對不貼一半。”
“傻瓜……”他苦笑一聲,心中憂懼更重:“防布圖機密要緊,必然在焦左泰身邊,只怕難以得手。”
“沒關(guān)系,兩手準(zhǔn)備,一邊盜,一邊我可以自己畫。你知道的,我畫畫很好?!?/p>
帳篷里安靜溫暖,某些細(xì)碎美好的回憶涌上心頭。
霍乾念拉著云琛圍坐在火爐旁,牽著她的手烤火,舍不得放開。
這樣暖的一雙手,萬一再也牽不到該怎么辦……
這樣不吉利的念頭,被霍乾念在心里生生遏制住。
他一會告訴自己要相信云琛的本事,一會又生出千百種不詳?shù)念A(yù)感,千絲萬縷的愁念緊緊纏在他心頭。
云琛倒沒有一點擔(dān)憂不安,反而躊躇滿志的樣子:
“等有了防布圖,阿念,你用兵如神,定要將黑鱗騎兵殺個七零八落。然后我們一口氣沖進(jìn)東南淪陷區(qū),一路殺敵,一路收復(fù)國土?!?/p>
霍乾念沒有接話,只是一直深深垂著頭,將臉埋在她雙手。
感受到他拂在掌心的深重呼吸,云琛明白他的擔(dān)憂,知道他此時此刻恐怕還在絞盡腦汁、試圖想出一個不用她去冒險的法子。
“阿念,我一定要去,必須去?!彼辉俟首鬏p松,神情鄭重起來,眼神晦暗并帶著恨色:
“阿念,我不只想立功勛,我還想救人。你記得從前在煙城時,時常照顧我的老奶奶嗎,還有賣豆腐腦的李嬸,熱湯面的張哥……以及妙妙……他們?nèi)荚谑й櫭麊卫铩!?/p>
停頓片刻,她聲音里帶著強忍也忍不住的哽咽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