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羅感覺渾身一麻,熱血涌上心頭。
她將目光落在策馬最前的霍乾念身上,并沒有看見他的神情,只能看見一個背影。
那背影高闊,鎧甲偉岸,手中長劍已迫不及待地出鞘,寒寒劍鋒高揚指月。
那劍刃盛著堂堂獅威將軍的英明決斷,也盛滿獨為一人心焦如焚的沖動生狂。
從云琛獨自離開至今,每一天,每一夜,所有人都全副鎧甲裝備不離身地在等。
這兩日已到了席地而睡,可以隨時立刻出發(fā)的程度。
全是為了云琛吧……
一瞬間,熱血冷卻,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意襲上心頭。
知羅反復深呼吸,調(diào)整心緒,想趕走這突如其來又令她措手不及的可怕情緒。
……
……
另一邊,黑鱗騎兵營地中,云琛在墨墨離去后,又昏昏沉沉地熬了七八天,直到一聲凄厲的悲呼:
“云哥哥!”
再次將云琛從垂死邊緣的夢境拉回。
她從深沉粘稠的噩夢中驚醒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眼前已火光沖天,黑影亂舞,耳邊全是激烈的刀劍砍殺聲,還有戰(zhàn)馬嘶吼的聲音。
足足愣了好一會兒,她才反應過來,應該是獅威大軍殺進黑鱗騎兵營地了。
她想爬起來呼救,可惜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黑鱗騎兵沖過來打開籠子,像拖死狗一般地將她從籠子里拽出來,扔在馬背上,朝與獅威大軍相反的方向狂奔。
十幾天以來,只喝了幾口墨墨偷送的雪球水,吃了幾口土,和半塊焦左泰扔進來的剩餅子,云琛渾身癱軟如泥,沒有一絲力氣反抗,只能任由兩個黑鱗騎兵帶著她越跑越遠。
很快,她聽見花絕的聲音追上來,他一邊猛沖猛殺,一邊不停大喊著“阿??!”
她垂頭趴在馬背上,沒有力氣回應。
見此,花絕更急,更加用力駕馬追上,絲毫不顧已深入敵軍包圍。
只可惜獅威軍的馬不及黑鱗騎兵的戰(zhàn)馬速度快,花絕很快被甩下,剛剛落后,葉峮就接替沖了上來,卻立刻被蝗蟲一般密集的黑鱗騎兵團團圍困,苦戰(zhàn)不休,不得前進。
葉峮干脆大喝一聲,撲上去與幾個黑鱗騎兵抱摔下馬,硬生生砸出一個缺口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