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,下意識去找能睡覺的地方。
目光瞧見道觀地上放著好大一張黑白花紋的墊子,她已經(jīng)困得沒力氣多想,直接走過去躺下,倒頭就睡著了。
院子里,霍乾念和觀虛仍在論道,從黃昏論到天黑,又從天黑論到天亮。
從一花一葉論到輪回因果,又從天下大和論到清凈無為。
直到東方透出微紅燦爛,霍乾念才驚覺時間過了那么久。
可若說久,霍乾念又覺得只短短一夜,心中許多事已天翻地覆,像是換了一雙新眼睛看這世間。
他感覺有些意猶未盡,剛想張口,觀虛卻再次洞察他心思,擺擺手,道:
“我與你必有一會,但也只此一次緣分,不必強求。”
霍乾念只得放棄請觀虛出山的念頭。
誠然,像觀虛這樣的隱世高人,是不會對追名逐利的權(quán)謀感興趣的。
“道長,我想最后問你三個問題。”霍乾念說。
觀虛笑而不答,只早有準備地從旁取出六張紙,兩只筆,遞給霍乾念一半:
“三個問題,你問,我答。”
霍乾念隨即落筆寫下三個問題,觀虛壓根沒有看到霍乾念寫的是什么,卻同時在紙上落下了三個答案。
二人都將紙扣在桌面上。
觀虛作出請的手勢,“倒著來吧,從你第三個問題開始?!?/p>
霍乾念翻開紙,上書“楠國”。
觀虛遂將一張紙推過來。
霍乾念打開,只見上面寫著“三國歸楠”四個字,他不禁驚訝抬眉。
再翻開第二個問題,霍乾念問的是“霍幫”,觀虛答得還是四個字:“天下同姓?!?/p>
霍乾念眉心微挑,壓制住眼底幽暗神色,表情有些僵硬地夸贊:
“道長膽識過人?!?/p>
觀虛直直望進他眼睛,笑而不語。
于是,霍乾念將最后一個,也是他最關(guān)心的問題拿起,卻還未翻過紙張,就被觀虛輕輕摁住。
面對霍乾念疑惑的目光,觀虛問:
“若我告訴你,你與她在一起,分則生,合則死,你會今時今日今刻就與她訣裂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