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傾雪嘆了口氣,重新坐回床上,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。
聽著屋外“颯颯”的落雪聲,她自嘲地笑了,當初一門心思想看雪,如今在這異鄉(xiāng)一連看了三年,心愿也算了一樁,只是這滋味,遠不如想象中美好。
“當當當”,門外傳來三聲輕叩,任傾雪擦去臉上的淚珠,輕聲地問道:“何人?”
“任姑娘,將軍命我來給你送藥?!笔勤w管家,他的聲音沉穩(wěn)溫和,總讓人覺得安心,哪怕他有時帶來的并非好消息。
任傾雪掀開薄被起身,拉開門閂。
“任姑娘,這是軍隊用的凍傷膏,你拿著。還有這個披風,你先拿去取暖。”趙管家將披風搭在她肩上,看了一眼她紅腫的雙手,輕輕嘆了口氣,就離開了。
任傾雪呆愣在原地。
她拉緊披風,借著月光端詳片刻,只覺得眼熟,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。
不過這披風當真暖和,才披上一會兒,暖意就順著后背漫開來,驅(qū)散了些許寒意。
她關(guān)上門閂,坐在床沿,將趙管家給的凍傷膏挖了一小塊出來,小心翼翼地涂在凍瘡上。
隨后就窩在披風中睡著了。
——
第二天醒來,門口的雪已經(jīng)沒過膝蓋。
任傾雪正發(fā)愁怎么去言淮景的院子,就聽見遠處傳來侍衛(wèi)的說將軍要出門巡查,一時半會兒回不來。
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氣,正好可以先把披風還給趙管家,能避過一夜寒冷,已是感激不盡。
任傾雪踩著積雪往趙管家的住處走,深一腳淺一腳,積雪灌進鞋里,凍得腳趾發(fā)疼。
到了地方,趙管家并不在,她便將披風搭在門后的衣架上,先行離開。
任傾雪拿過大掃把,將雪一點點地掃下長廊,心里盤算著趙管家給的凍傷膏能不能撐過冬天,
她可不想時檐哥哥見到她時,她還是滿手的凍瘡,別說旁人了,連她自己看著都覺得惡心。
不過這藥膏確實好用,昨天還開裂流膿的地方,今早已經(jīng)結(jié)了層薄痂,沒那么鉆心的疼了。
任傾雪本以為言淮景會晚一些回府,沒成想,午膳前言淮景就回來了。
任傾雪心里一緊,放下掃把往書房走。
剛到門口,就聽見言淮景的聲音從里面?zhèn)鱽恚骸斑M來?!?/p>
“過來,為我更衣?!彼穆曇衾滟?,如同千年寒冰,不帶一絲溫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