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雪幾乎是彈射起步,脆生生應(yīng)了一句“好嘞!”,像只靈巧的兔子,幾步就躥到了房間里。
很快于雪從房間走回來,將它輕輕遞到楊青青手中。
篝火和燈串的光暈終于清晰地勾勒出它的模樣——琴身小巧玲瓏,線條簡潔溫潤,由溫暖的原木色木頭制成,只有四根細(xì)細(xì)的尼龍弦緊繃其上,在微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。
或者具體的來說,它更像是一個縮小版的吉他。
齊萱驚訝地瞪大了眼:“這是……尤克里里?”
“對,沒錯是尤克里里,”楊青青語氣隨意,指尖拂過光滑的琴身,像是在撫摸熟悉的老友,“也叫烏克麗麗。夏威夷來的小東西,很簡單,只有四根弦?!?/p>
她輕巧地?fù)軇恿艘幌伦罡咭舻哪歉?,一個極其干凈、帶著點(diǎn)濕潤木質(zhì)感的清脆音符叮咚響起,“喏,就這個聲兒,聲音不大,但夠干凈,跟說話差不多。”
她抱著這把尤克里里,隨意踱步到場地中央,避開了剛才陶婉表演的“是非之地”。
院子里正好有一段低矮敦實(shí)、被磨得光滑的老樹樁,她自然地坐了上去。
“試試吧……”楊青青的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,又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專注聆聽者的耳中,她微微抬高聲調(diào),“算是……一首新歌吧。”
她補(bǔ)充了一句,語氣帶著點(diǎn)不確定的坦然,“歌挺簡單的,不怕丟人。”
新歌??!!
加上那點(diǎn)小小的“自我貶低”,反而讓眾人的緊張加劇了——楊老板這是要硬撐??!
陶婉的眼神則更加復(fù)雜,夾雜著難以置信和一種等著看結(jié)果的心態(tài)。
直播間彈幕被【新歌+唱歌一般?】【完了完了,雙重debuff!】【楊老板勇氣可嘉,但這fg……】刷滿。
楊青青顯然沒想那么多,也根本不在意周圍的目光。她左手修長的手指笨拙地嘗試按了個簡單的和弦,動作明顯比之前預(yù)演要生澀許多。
右手拇指試探性地?fù)軇恿饲傧摇?/p>
“咚…”一個稍顯沉悶的根音響起。
她皺眉,左手松開,再按,再松開,調(diào)整了幾下位置,像是在跟某個不聽話的東西較勁。
終于,右手大拇指開始笨拙地,帶著點(diǎn)小心翼翼的味道,一下、一下地單純彈奏著主旋律線。
一段從未被世人聆聽過的旋律,帶著一種純?nèi)坏摹⑽唇?jīng)太多技巧修飾的清澈感,開始在她那略顯生疏的動作下流淌出來。
簡單!
真的簡單!
但就是無比抓耳!
那旋律仿佛天生就該從尤克里里這樣簡單純粹的樂器里流淌出來,線條清新明快得像月光下的溪流,音符之間自然流淌,沒有絲毫復(fù)雜的花巧。
它帶著鮮明柔和的東方五聲色彩,像是山野間自然生長的童謠,純粹、優(yōu)美、朗朗上口,其中蘊(yùn)藏的那一絲月光般的淡淡憂傷和思念,也因?yàn)樾傻暮唵沃卑?,顯得尤為動人真摯。
楊青青沒有復(fù)雜的輪指,就是單純地用拇指撥動琴弦,一個音一個音地清晰彈出主旋律線,如同在輕輕訴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