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（第2頁）

子車謁接道：“天下熙熙，皆為利來，天下攘攘，皆為利往。但是做盟主夫人，一樣有利可圖，甚至過得還要更舒服些?！?/p>

他微微抬起頭，眼神在窄窄的廳里流轉(zhuǎn)一圈。東風(fēng)害怕對上他目光，用手捂著瓦片的破洞。又聽他說：“做譚夫人，能占盟主的便宜，有藥吃。做陳盟主，就要住舊屋子，抓藥都要想著省錢。這是不是賠本買賣？”

陳否笑道：“不愧是‘松風(fēng)寒琴’，明明是一樣的問題，卻比文泉問的好聽多了。”

她講的是武林大會時，文泉站起來質(zhì)問：盟主未曾虧待過她，她為何要謀殺親夫。子車謁當(dāng)然記得，說：“還是有不一樣的吧?！?/p>

不僅子車謁好奇，屋頂上的東風(fēng)和張鬼方，也都在等她回答。陳否卻遲遲不說話，只顧著寫手上的信。她左手練得很是熟稔，不出一刻鐘，信已寫到末尾。她湊過去吹干墨汁，卷起紙箋，塞進竹筒封好，交給那個婆子說：“你找人捎去峨眉，要最快的?！?/p>

那婆子拿了竹筒，從箱底翻出一塊碎銀，為難道：“陳奶奶，這塊銀子恐怕不夠?！?/p>

陳否擺擺手道：“還有什么金銀首飾，你拿去賣罷。”

一直到婆子出門，陳否也沒有答子車謁的問話。子車謁興趣索然，拈起黑子，在棋盤上下了一顆，徹底斷掉白棋生路。陳否說：“要是告訴你，你的腿再怎么治，永遠(yuǎn)治不好了。你愿意靜看別人風(fēng)光，還是愿意玉石俱焚，鬧個天翻地覆？”

子車謁一愣，反問道：“什么意思？”陳否道：“打個比方而已，不是說當(dāng)真治不好了?！?/p>

子車謁不答，陳否也不答。這個話頭終于沒人往下接。

須倩東風(fēng)吹散雨（三）

兩人回轉(zhuǎn)肖家村，和宮鸴、丁白鷴會合。宮鸴所尾隨的僧人，鬼鬼祟祟跑去西市，但只是吃了一頓鹵鵝，旋即回了借宿的寺院，照舊吃齋念佛。

丁白鷴跟著的那人卻可疑得多，特地繞遠(yuǎn)路，走去長壽坊，在墻縫里夾了一片紙。

東風(fēng)問：“你有沒有將紙片拿回來？”

丁白鷴繪聲繪色道：“要是拿回來，可不就被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么？所以我只看了一眼。上面畫了一座山，又把山涂掉，這是什么意思？”

東風(fēng)想了想說：“倘若山是峨眉山，涂掉峨眉，就是我們不去救了。原來‘碧水掌’也是陳否的眼線?！庇终f：“碧水掌和紫陽真人，兩人都未必認(rèn)得對方。陳否也算得上狡兔三窟了?！?/p>

他們四人加上文泉，聚在一起一合計，覺得當(dāng)務(wù)之急還是解峨眉山之圍。要是提早捉拿陳否，不免打草驚蛇，平白斷送一山人的性命。

于是剩下半個月，文泉裝作被審，足不出戶。東風(fēng)打點關(guān)系，沿途設(shè)卡，要是見到一個長身短腿怪人趕回長安，則立即報信給他。"，"chapter_title":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