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護返回萬年縣衙,就把自己關進書房,等到了掌燈時分,蘇護一直沒有出屋,也沒有叫人傳飯。
皇甫敬遠小心翼翼的來到書房前,輕輕叩響房門。
“是敬遠嗎?進來吧。”
皇甫敬宗進入書房內,用眼睛的余光,打量著書房。出乎他的意外,蘇護居然沒有大發(fā)雷霆,也沒有氣急敗壞的摔打書房內的陳設,而是靜心的揮毫潑墨。
看著桌邊放著足足一疊寫滿字的宣紙,似乎蘇護這大半天都在練字?;矢催h期期艾艾的道:“明府的書法越來越精湛了,學生望塵莫及……”
“你啊,這張嘴,真會說話!”蘇護不咸不淡的道:“你以為本府為方寸大亂?”
皇甫敬遠誠惶誠恐的道:“學生不敢?!?/p>
“你跟我多久了?”
“自大業(yè)四年,至今有十年了!”
“十年了,時間也不短了!”蘇護笑瞇瞇的道:“你不會真以為本府就這點能耐吧?本府若只是這點本事,早就讓人吃得渣都不剩,老夫也早已變成荒冢朽骨了!”
皇甫敬遠低頭傾耳傾聽。
蘇護淡淡的道:“這做官啊,最難的莫過于長安和萬年兩縣的縣令,身在天子腳下,隨便拎出一個人來,非富既貴,惹不起的人太多了?!?/p>
“明府所言極是!”
“可是本府自大業(yè)十二年任萬年縣令以來,歷任三朝天子,本府卻依然不動!”蘇護道:“本府不動如山,靠的就三樣,識大體,顧大局,知進退。這三樣,說起來容易,要想做到,還真不容易……話題有點遠了,讓你辦的事,辦得怎么樣了?”
皇甫敬遠遲滿臉羞愧,疑了一下,怯怯的道:“只是……只是”
“莫要吞吞吐吐,有什么話盡管說,咱們不是外人!”
“夫人大發(fā)雷霆,死捂著錢庫,還說區(qū)區(qū)一個賣屁股的免兒爺,只要竇家出手,定叫他有多遠,滾多遠。”
“哼,真是頭發(fā)長見識短,婦人愚見!”蘇護冷冷的道:“送錢給陳應小兒,還真以為本府怕了他不成?”
皇甫敬遠道:“明府,還請慎重,平陽公主既然大張旗鼓的護住陳應,若與其為敵,頗為不智!”
“欲讓其亡,必先讓其狂!”蘇護道:“陳應小兒,不是要本府給他送一千貫嗎?給他三千貫,先從府庫調撥,再從我府上拉回來平帳,試目一待,且看陳應小兒張狂到幾時?!?、
皇甫敬遠心中一驚道:“府君是想借柴駙馬之手對付陳應?”
“不是借,咱們什么也不用做!”蘇護微微一笑道:“等著看好戲吧。柴駙馬可不是李孝廣那個廢物,挑撥只會適得其反……”
皇甫敬遠道:“那柴駙馬豈會知道陳應與平陽公主……”
“你啊,還是不懂這些世家門閥!”蘇護嘆了口氣道:“這些門閥的能量大著呢,長安城里,無論哪個犄角旮旯發(fā)生的什么事,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。柴駙馬除非是假裝不知道,否則此事,遲早會傳到他的耳朵里。柴紹可不是李孝廣那個空頭侯爺,他可是擁有實權的光祿大夫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