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永才手里還舉著個空搪瓷缸,缸沿上還沾了點酒漬。
“咱們瓦窯大隊……以后……發(fā)達……”
他踉蹌兩步,一下子湊到了馬松山的面前。
呼出的酒氣直接噴在馬松山的臉上。
馬松山漲紅著臉拼命往后躲,扯著嗓子喊道:“劉隊長,清醒點!我把棒料和鑄鐵錠都搞到了,你趕緊派車去拉!”
劉永才瞇著通紅的眼睛,突然大笑起來。
“拉!必須拉!咱大隊的高粱酒……十里八鄉(xiāng)……嘖嘖……都來拉!”
他一邊顛三倒四地說著,一邊伸手去夠馬松山的肩膀。
卻被對方一躲,撲了個空。
身子一歪,險些栽倒在稻草堆里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
馬松山急得額頭青筋暴起,憤怒又絕望地看著眼前這個滿嘴胡話的醉漢。
深知跟他是不可能談?wù)?jīng)事兒了。
他當(dāng)即拼勁力氣嘶吼:“叫趙瑞剛來!老子跟趙瑞剛談!”
“誰……誰?你找誰……”劉永才醉眼迷蒙。
馬松山有些氣急敗壞:“趙瑞剛!去叫趙瑞剛!”
這話劉永才倒是聽得明白:“哦……知道了……你不跟我……喝……你要跟瑞剛……喝……好好好……”
說著,劉永才一邊嘟囔一邊晃悠著離開了。
黑暗中。
又陷入死寂。
劉永才只感覺,混著牛糞氣味的夜風(fēng)吹在身上。
格外冷。
當(dāng)趙瑞剛到來,手電筒的光束照進牲口棚的瞬間。
馬松山幾乎要滾下淚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