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面早就凝結(jié)了一層米油。
劉彩云坐在炕邊,伸手捋了捋散在女知青臉上的頭發(fā)。
女知青的眼睫毛在眼下的皮膚上投下一點暗影,隨著輕微的呼吸微微顫動。
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。
“唉……”
胡秋菊一斂往日飛揚的神色,深深嘆了口氣。
“這水米不進可不行啊?!贝蠼瓔饍阂矟M臉愁容,看向胡秋菊,
“胡干事,你看你這妹子瘦的呀,身上都沒有幾兩肉了。再這么下去,恐怕……恐怕……”
大江嬸兒猶豫著沒有說出來。
一個多小時前,大江嬸兒正在車間重開的食堂里合計選人的事兒,就見劉隊長匆匆忙忙趕來,讓她去照顧一個受傷的女人。
大江嬸兒本來不愿意,自己剛到食堂上工,這邊一攤子事兒等著處理呢。
但劉隊長急吼吼表示,這受傷的女人可是胡秋菊干事的遠房妹子。
想想胡干事的研究所和大隊車間的關(guān)系。
再想想自家男人和自己現(xiàn)在都靠著車間吃飯。
大江嬸兒當(dāng)即表示,這個胡干事的妹子,還就得自己去照顧才最合適!
待趕到趙瑞剛家,看到遍體傷痕的女子,大江嬸兒頓時心疼到不行。
她怎么也想不明白,一個人怎么會受這么多的傷,遭這么多的罪。
在眾人離開的這一個多小時里,她幫這女人擦臉,擦身體,喂糖水。
看她睜眼的時候,滿心歡喜。
可惜還沒高興一分鐘,這女人就又沒了生氣。
大江嬸兒今天嘆的氣比之前好幾年的都多。
“胡干事啊,不是我說你!”大江嬸兒囁嚅道,“既然是你妹子,咋就不護著她哩?你不是很會打架嗎?”
她越說越氣憤,頗有些義憤填膺:“把那狗娘養(yǎng)的打得滿地找牙,打得跪地求饒,看他還敢不敢傷你妹子!”
胡秋菊看向大江嬸兒。
大江嬸兒忽然渾身一哆嗦,忙捂上嘴巴。
心里暗暗后悔:哎呦,咋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