龔經理開著皮卡去市里辦公了,作為部門領導,工作不能耽誤。領導一走,烏合之眾立馬散伙,大家的心情從焦慮變得悠閑。
黃急停和鄧帆,徐嵐韋三個中年人帶上幾根魚竿,開著皮卡出去了。
還有一個很少打交道的小伙子,露出真容,他也姓莫,叫莫讀。跟他的名字一樣,他喜歡看書,至于看到什么書,余磊也不清楚。
莫讀就像這群人中的神仙,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漣而不妖,永遠一個人躲在屋里,聽大家說就是在看書。
大家給他起了一個外號“墨子”。
北海這個地方,一頓暴雨,不出半個時辰,立馬烈日當頭,地上很快就干了。
這一點跟長三角不同,不會有梅雨季節(jié),雖然有時候底樓泛潮,跟潑了水一樣,也會掉墻皮。
余磊一出門,大院里一輛車都沒有,一眨眼的功夫,張斌拉著剩下的人不曉得哪里去了。
屋里空的,只剩下了莫讀跟他,當然莫讀可以忽略不計,因為他不會顯出武魂真身——簡稱“不聊天”。
這“不聊天”的氣質真是滿滿的。
余磊看了看隔壁“吱呦吱油”咣當?shù)姆繓|,也接了一根吊床,兩根樹頭一綁扎,人一躺好愜意。
然而,這吊床也是很有學問的。稍微一用力,就翻車了,人摔了個底朝天。
不過,村里都是軟土地,下過雨,沒灰塵,水也剛剛好,能和面,揉起來光滑的,人摔上去“吧唧”,很舒服。
這一咣當,就是一天。
余磊在想人生此刻的意義是什么?就兩個字“發(fā)呆”,這種環(huán)境,你不發(fā)呆能干什么呢?
平臺決定人生。
屁股決定腦袋,向海而生吧。
傍晚時分,夕陽的余暉灑在這片略顯破敗的村莊上,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黃。
一輛皮卡風塵仆仆地駛進了大院,龔經理從車上下來,他的臉略顯疲憊,這一下車就直奔屋里。
不一會,他樓上樓下溜達了一圈,看見余磊躺在吊繩上,好不愜意。
“小余,去通知大家伙?!饼徑浝碚Z氣重了幾分,“開會?!?/p>
“可是我手機沒網(wǎng)?!?/p>
“沒網(wǎng),你嘴巴干啥的?”
這一頓慫,讓余磊像是吃了癟,根本沒興趣躺了。
余磊從吊床上坐了起來,一頓惱火,旁邊的房東老頭臭腳丫甩了甩,陰笑了下,眼睛合上了。
果然,柿子找軟的捏。
領導市里挨罵,回來先找新人一頓輸出,“特么的”余磊真想反駁,可是考核kpi在部門經理手里,年底一個低分,年終獎少一截。
就這樣,你就說咋辦吧。
官大一級,還是直屬的。
喊,肯定是要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