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村公社,天還亮著。
將騾子車還給村里,陸青山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走。
剛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樹下,就聽見一陣尖酸刻薄的說話聲和幾個婆娘的哄笑聲,在寂靜的雪夜里格外刺耳。
“……要我說啊,那林月娥也不是什么好東西!”
“一個大男人常年不著家,家里窮得叮當(dāng)響,馬六那樣的能平白無故上她家?”
“還不是她自個兒不檢點(diǎn),勾搭人家……”
說話的正是村里有名的長舌婦錢寡婦,她唾沫橫飛,越說越起勁。
周圍幾個平日里跟她交好的婆娘也跟著添油加醋,言語間極盡污穢。
剎那間,一股冰冷的怒火從陸青山心底直沖頭頂!他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間凝固了,又在下一秒沸騰起來!
他猛地停住腳步,轉(zhuǎn)過身,眼神冷得像臘月里的冰棱子,一步一步朝著那幾個嚼舌根的婆娘走去。
錢寡婦正說得眉飛色舞,冷不丁看到陸青山那張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,嚇了一跳,下意識地后退半步。
但仗著身邊人多,加上平日里欺負(fù)陸家欺負(fù)慣了,她定了定神,又梗著脖子嚷嚷起來:“陸癩子!你看啥看?難道我說錯了?蒼蠅不叮無縫的蛋!你自己沒本事守著家,還怪別人……”
她的話還沒說完——
“啪!??!”
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,如同炸雷般在寂靜的雪夜里響起!
陸青山出手快如閃電,根本沒人看清他是怎么動的,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經(jīng)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地抽在了錢寡婦的臉上!
巨大的力道直接將錢寡婦扇得原地轉(zhuǎn)了半個圈,“噗通”一聲,像個破麻袋一樣栽倒在雪地里。
嘴里發(fā)出一聲痛呼,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,嘴角瞬間就見了血絲。
她捂著臉,整個人都懵了,腦子里嗡嗡作響,半天沒爬起來。
周圍瞬間鴉雀無聲!
那幾個剛才還在起哄的婆娘嚇得臉都白了,一個個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,大氣不敢喘一口,驚恐地看著陸青山,仿佛第一次認(rèn)識這個人。
老槐樹下幾個遠(yuǎn)遠(yuǎn)看熱鬧的村民也驚呆了,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