寬闊的馬路,川流不息的自行車洪流,偶爾駛過的“紅旗”轎車,還有那些拔地而起的高樓……
這還是他記憶中的京城嗎?
十年前的北京,遠沒有這般繁華,這般喧囂。
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涌上心頭,讓他有些恍惚。
按照記憶和老大爺?shù)闹更c,陸青山幾經(jīng)輾轉(zhuǎn),終于找到了西城區(qū)的富強胡同。
胡同口的老槐樹還在,只是比記憶中更加蒼老虬勁。
他深吸一口氣,憑著記憶朝胡同深處走去。
越往里走,心跳越快。
終于,他停在了23號院門前。
然而,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如墜冰窟。
院門上那把銹跡斑斑的鐵鎖,像一把冰冷的利刃,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門板上布滿了蛛網(wǎng)和灰塵,顯然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人居住打理了。
院墻也有些殘破,幾塊磚頭散落在墻角,透著一股蕭瑟荒涼。
他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。
不死心地推了推院門,紋絲不動。
他敲了敲鄰居的門,出來一個睡眼惺忪的大嬸。
“大嬸,跟您打聽個事兒,這23號院原來住的陸家,您知道他們搬哪兒去了嗎?”
陸青山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。
大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搖了搖頭:“陸家?沒聽說過。這院子空了好些年頭了,具體啥時候空的我也不記得了,反正我搬來的時候就沒人住了?!?/p>
陸青山又接連問了幾家老鄰居,有些人依稀記得好像是有這么一家人,但具體情況都說不上來,更不知道他們?nèi)チ四睦铩?/p>
得到的都是搖頭和茫然的眼神。
有人說,這十年動蕩,人員變動太大了,誰還記得清那么多。
希望一點點被澆滅,陸青山的心頭壓上了一塊巨石。
他拿出陳志國開的介紹信,在胡同附近找了一家簡陋的小旅館住了下來。
地下室房間很小,只有一張板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。
接下來的三天,陸青山就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在富強胡同附近轉(zhuǎn)悠,向每一個可能知道線索的人打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