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出現(xiàn)了一個熟悉的身影,這是“爸爸”,他走了,他的腳步聲很快被狂風(fēng)怒號聲,徹底掩蓋。
“爸爸,不要走。”余磊喊出了幾十年沒有叫出口的兩個字,如果還能重來,他一定會阻止父親離開。
這二十多年,余磊嚴(yán)重缺乏安全感,“光”的信念一直支撐著他,“光”就是精神支柱。
從不流淚的他,哭了。
他記得那一夜,母親鄧玉芬的雙眼也是紅通通的。
母親死死地盯著洞開的、風(fēng)雨交加的門口,身體抖得如同秋風(fēng)中的最后一片枯葉。
父親走了。
呼!
大風(fēng)吹過,屋內(nèi)的蠟燭也熄滅了。
鄧玉芬不得不重新點(diǎn)上蠟燭。
哇唔!
鄧玉芬眼淚繃不住了,這么多年,從孩子出生,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,全靠她一個人撐著。丈夫余華是個老好人,可是這份好只對“外人”,卻沒有給家里留下分毫。
“媽媽。”
年幼的余磊看著母親煞白的臉,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慌瞬間攫住了他小小的身體。
他緊緊抱住母親冰冷的小腿,不敢作聲,只聽得窗外風(fēng)雨的咆哮和母親壓抑不住的啜泣。
在黑夜中,屋里并不寂靜。
這是一種不祥的預(yù)感。
女人的第六感很強(qiáng)。
今夜的時間從未如此緩慢。
每一秒都被恐懼無限拉長。
鄧玉芬摸了摸余磊的腦袋,再次點(diǎn)燃蠟燭。
蠟燭油“呲呲”的燃燒,蠟燭的光影忽長忽短。
鄧玉芬內(nèi)心掙扎,她恨丈夫,因?yàn)橛嗳A總是跟她作對,是“情商”為零的白癡。她卻也愛他,因?yàn)檎煞虻男闹写嬷安邸?,他愛自己的家鄉(xiāng),身邊的每一個人。
蠟燭很快燒短了一大截,燭淚凝固在破舊的木桌上,凝成慘白的臉色。
轟?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