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。”陸青山伸手,握了握她微涼的手指,傳遞著力量,“我知道該怎么做?!?/p>
說完,他轉身,推門而出。
清晨的山灣村,炊煙開始裊裊升起,間或傳來幾聲狗吠。
村民們已經(jīng)開始了一天的生計。
挑水的、掃院子的、喂豬喂雞的。
但幾乎每個人,在看到陸青山那挺拔的身影時,都會下意識地停下手里的活計,投來復雜難明的目光。
昨天那三頭野豬帶來的沖擊太大了。
一夜過去,這事兒非但沒有平息,反而像扔進油鍋里的水,炸得更厲害了。
“哎喲,瞧瞧,這不是陸知青嗎?今兒個這是要去哪兒?。空]扛著豬呢?莫不是昨天累趴下了?”
一個嗓門尖利的婆娘陰陽怪氣地喊道,引來旁邊一陣壓抑的低笑。
“可不是嘛!三頭野豬??!老婆子活了快六十年,就沒見過誰家有這運氣!他家祖墳是冒了多高的青煙?”
“誰知道是不是正經(jīng)打來的,別是走了啥歪門邪道……”錢寡婦也混在人群里,聲音酸溜溜的,雖然刻意壓低了,但那股子嫉妒勁兒隔著老遠都能聞到。她死死盯著陸青山沉穩(wěn)的背影,恨不能盯出兩個窟窿來。
陸青山對這一切充耳不聞。
他坦然地迎著那些或好奇、或嫉妒、或審視的目光,腳步沉穩(wěn),徑直朝著村西頭走去。
那里住著生產隊的隊長趙大志,還有村長趙永年。
趙大志家的院門敞著。
他正蹲在院子里,“吭哧吭哧”地劈著柴火。
四十來歲的年紀,身材壯實,古銅色的臉上刻滿了風霜的印記。
看到陸青山進來,他劈柴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,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皮,眼神里帶著幾分審視和掩飾不住的意外。
“大志叔,忙著呢?”陸青山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,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事。
“是你啊,青山?!壁w大志放下斧頭,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木屑,“昨兒個村里都傳瘋了,說你小子出息了,帶人打著野豬了?還不止一頭?”
話里帶著點調侃,更多的卻是探究,顯然對那傳得神乎其神的數(shù)量還抱著懷疑。
“僥幸,運氣好,碰上了?!标懬嗌讲槐安豢?,“正想找您和趙大爺幫個忙?!?/p>
“哦?幾頭?有多大?”趙大志來了點興趣,但語氣里那絲不信還是沒藏住,“昨兒個看你扛回來的那幾頭,塊頭倒是不賴。可村里那傳言……有點太邪乎了吧?”
“沒傳邪乎,大志叔?!标懬嗌街币曋?,眼神平靜卻銳利,語速不快,但每個字都像小石子一樣,清晰地砸在趙大志心上。
“昨天我們哥仨,在干飯盆老山房那邊,一共放倒了六頭野豬?!?/p>
“六……六頭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