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上,車夫用力喊了聲“駕”,馬蹄嘚嘚,走了。
車廂里似乎傳出來女人的笑聲。
阮勝站在原地,目送馬車走遠(yuǎn),臉上還是有火燒般的感覺。
馬車漸漸走出山谷。
桃葉迫不及待地問:“小姐,你們談什么了?為什么他說要摘我們的腦袋?”
“在永寧寺時(shí),你只是跟他們說,可以幫他們保命,不被官府事后算賬。我一直在擔(dān)心這事兒。”
“事情鬧得這么大,死了三百二十三人!永寧寺的和尚幾乎都死光了,又死了那么多護(hù)院……無論是官府,還是那些官宦人家和富商,都不可能放過的。小姐,您要怎么幫他們平事?”
太緊張,太擔(dān)心,桃葉一口氣說了很多。
她覺得,其實(shí)最好的辦法就是她們離開京城,改名換姓,不讓那些人找到。
她們根本不該來這地方。
姚青凌看她一眼,倒了杯茶給她:“你先壓壓驚。”
桃葉傻愣愣地接過茶杯。
姚青凌開口:“我要他們搶來的金銀珠寶——”
“呵——”桃葉手一抖,一口氣抽到最大,眼珠子都睜得比平時(shí)兩倍大。
“小姐……他們打劫了永寧寺,您打劫他們?”她語無倫次,“那是贓款,官府到處在搜查!”
姚青凌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平淡地說:“所以我說,我?guī)退麄冇眠@筆錢。”
桃葉的眼睛始終瞪得大大的。
這不是……跟那些匪徒同流合污了嗎?
本來她們什么事都沒有,這就卷進(jìn)去了!
本來官府就在查,為何永寧寺一夜,那些人逃得干干凈凈,懷疑有人在幫他們……
姚青凌平靜地說:“非常時(shí)期,非常辦法。有句話道:官逼民反。若不是世道讓人活不下去,他們又何至于落草為寇?若不是有些人安然享樂,對(duì)貧苦百姓視為螻蟻,又怎會(huì)逼得人用殺戮來發(fā)泄仇恨?”
“我若能給他們換身份,過上正常人的生活;若將來有余力,再幫助其他人,以償還永寧寺那一場殺戮的罪孽……”
佛說,回頭是岸。
這便是回岸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