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是坐囚車,就沒有帶了一箱子銀票進京的道理。
他在路上說,他是清河人士,長期在南疆駐守,那么他的家產,不是在清河就是在南疆。
姚青凌還想起來,藺俏在鬧市賣藝的場景。
——其實他這個境況,最好是越清貧越好。皇上應該不愿意看到卸了甲的將軍,過著舒服自在的生活。
青凌想了想,再看一眼藺拾淵。
她對著房牙冷聲道:“這位公子不買房,只能說明你給的房子他并不滿意。再者說了,買賣公平,也沒有說看了你的圖冊,就一定要買的意思?!?/p>
“你不是說,這房子有很多人搶著買嗎?那你賣那些人去唄?!?/p>
突然,身后傳來一聲嗤笑。
姚青凌轉身,見著一個搖著折扇,穿紅色錦袍戴玉冠的男子跨過門檻進來。
他身后還跟著幾個家奴。
男人一身貴族氣質,下巴微微抬著,瞧一眼姚青凌,再看了眼藺拾淵,諷刺地笑著說:“姚青凌你拼死拼活鬧和離,這才過了多久,就養(yǎng)小白臉了?”
姚青凌蹙著眉毛,盯著男人看了會兒,淡聲道:“我認識你嗎?說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?!?/p>
信王連承泰呆楞著眼睛。
姚青凌不認識他?
她居然不認識他?
只他這一身打扮,他這張臉,就連普通百姓都認得,她居然說不認識?
但信王仔細觀察姚青凌,她的表情不像是裝的。
連承泰想了想,大概是他久未在京,姚青凌與他們這些人也不怎么往來,不記得也正常。
男人微微抬了抬下巴,睇一眼姚青凌,搖晃折扇,姿態(tài)高傲:“步昉,告訴她,我是誰?!?/p>
他身后的一個佩劍護衛(wèi)站出來:“連我們家信王都不認識,你這女子有眼無珠?!?/p>
姚青凌聽到“信王”,想了一會兒終于想起來了。
跟展行卓同在青山書院,也是周太傅的學生。
姚青凌摸了摸自己戴著的錐帽,微微一笑:“原來是信王?!?/p>
她倒是有些好奇,自己都打扮成這樣了,怎么還被人認出來了。
“聽說信王常年游山玩水,足跡遍布大江南北,見過的人不知多少,居然還記得小女子,信王好記性?!?/p>
連承泰搖扇子搖得更歡了。
他當然記性好,過目不忘的本事不是誰都有的。
不過,他能記得姚青凌,還是因為當年大長公主逼展行卓娶親。
展行卓成親時,他并未到場祝賀,聽說他娶妻——娶的不是周芷寧,很是意外。
還以為他遇見哪個絕色,為了絕色美人,放棄了從小就有婚約的周芷寧。
連承泰修書一封,叫展行卓給他瞧瞧新娘子的樣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