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泉沒有虛偽的安慰,只是在她身旁的單人沙發(fā)上坐下。
他的目光沉靜如深潭,卻蘊藏著足以撫平驚濤駭浪的力量,無聲地承接她所有的絕望。
“我知道?!?/p>
秦泉緩緩開口,點頭附和著。
沈婉清深吸一口氣,仿佛要把胸腔里淤積的濁氣全部擠出,卻徒勞無功。
“我試過了所有的預案,所有的解釋,但在監(jiān)守自盜,騙取高額保險面前,都像紙糊的墻,一推就倒。那是他親口認下的鐵證!趙家、馬家像是聞到腐肉的鬣狗,緊抓不放,瘋狂撕咬!”
“銀行抽貸,法院凍結,合作伙伴反目成仇,墻倒眾人推……我……”
她扯出一個慘淡的笑,自嘲中透著深入骨髓的無力。
“我是不是很可笑?連他留下的爛攤子都收拾不了……”
“不!”
秦泉的聲音不高,卻如磐石般砸落,瞬間擊碎了她的自我否定。
“二十年前的孽債,不該由你來背,你父親種下的惡果,憑什么要你承受這滅頂之災?你已經做得夠多,夠好了!大廈傾頹,非一木可支。這無關能力,是積重難返的宿命!”
他的目光陡然銳利,如出鞘的寒鋒,“至于趙天翔和馬三也他們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!”
聞聽此言,沈婉清猛地抬頭,撞進秦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。
那里面沒有狂妄,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、蟄伏待機的篤定。
一股電流般的戰(zhàn)栗瞬間傳遍她全身,絕望的堅冰仿佛被這眼神鑿開了一道縫隙,一絲微弱卻滾燙的希望悄然滋生。
“他們真的回來了嗎?”
她的聲音繃緊,恨意與寒意交織。
“回來了。”
秦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馬三爺現(xiàn)在的尊容,絕對超乎你的想象。他們不會蟄伏太久,暗箭,已在弦上?!?/p>
他的話鋒突然一轉,目光如炬,精準地落在沈婉清緊抱在懷中的那只看似普通、實則內嵌多重防護的公文包上。
“現(xiàn)在,關鍵是你!沈氏的筋骨雖被凍結,但真正的命脈應該還掌握在你的手里,對嗎?”
沈婉清的心臟猛地一跳,下意識將公文包抱得更緊。
里面是她拼死保下的火種,是沈氏集體核心的專利密鑰、幾份足以撼動格局的原始股權憑證,以及那個只有她知道密碼的微型保險箱!
箱內,沉睡著沈家?guī)状朔e累的最后底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