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書房里靜了下來,只有窗外松枝掃過窗欞的輕響。
許久之后,腰牌被扔在了桌上。
姜遲重新看向她。
“見沈氏需要五日這么久?朕聽人說,沈氏第一日只見了你們半個時辰,后面幾日也未曾讓你們?nèi)ヒ娝?,剩下幾日你們做了什么?可還有所隱瞞?”
大殿寂靜無聲。
只有姜遲的腳步聲。
他繞著姜繆走了一圈,明光色的影子倒印在地上。
直到停在姜繆面前,撐在她所做的凳子扶手,俯身凝著他。
已經(jīng)四十有五的姜遲,身上銳氣不減。
如今近的距離,龍涎香的氣息裹著不知從哪個妃子身上沾染的脂粉氣,還有酒氣未散的濁氣,讓姜繆心底如遭重壓。
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。
唇瓣微微顫抖,磕磕巴巴攥著手指,目光也撲朔起來。
她想要下跪。
但整個人被姜遲圍在身下。
稍微一動幾乎就要撲進(jìn)他懷里。
整個人在凳子上左右為難,像底下有火燙著屁股似的無論如何都坐不住。
忽就紅了眼。
讓姜遲逼問的戾氣突然失了方向。
無趣的站直身子。
“哭什么。”
“剩下幾日,念安堆了雪人,還看了雪,又偷偷去祈福,求云機(jī)娘娘賜念安一個孩子……是念安不對,陛下賜婚是讓念安去勾到夫君的心,就算婆母不見我,我也該在門前盡孝,反而去玩了,實在是該死。”
“念安的確有事隱瞞,求舅舅不要把念安送走,不要替宋墨休妻?!?/p>
姜繆忙跪在地上,抹著淚,“念安雖沒見過什么世面,但在南楚也是母親護(hù)在手心里的,婆母并不喜歡我,不喝我的敬茶,更是不和我說一句話,還讓以后都不用再去打擾她了。念安什么都沒做,從回來后,京城里的人不喜歡我,太子皇兄不喜歡我,就連婆母也厭惡我。念安真的怕……”
她哭哭啼啼說完,姜遲卻眉頭松開。
想著這幾日看廟里送回來的消息。
說她日日游玩好不愜意,那時他還生出火氣。
他派人嫁過去,可不是讓她過宋家主母的逍遙日子的。
可這會又想起,她在南楚日夜被鎖著,就是回來后也沒玩過一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