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道上的雪被掃得干干凈凈,陽光落在金磚上,晃得人眼睛發(fā)花。
她望著遠(yuǎn)處巍峨的宮墻,忽然覺得那朱紅的宮墻像一張巨大的網(wǎng),懸在頭上,一步踏錯就會轟然壓下。
回到宋府,院子的藥味比往日更濃,十五領(lǐng)著一個滿頭白發(fā),背著藥箱大夫模樣的人往外走。
“小主子這身子,若再這么折騰,怕是……”
“十五,這可是平時關(guān)照夫君的大夫?”
姜繆打斷他,聲音有些發(fā)緊,“他的身子,有什么法子能讓他好受些?”
“這就是軍侯夫人吧。老夫白芷,見過夫人……至于小主子這傷,一半是腿上的舊疾,一半是心里的郁結(jié)……”
十五開口打斷他的話:“有說話的功夫,還不趕緊多想想怎么給主子治病,聒噪?!?/p>
白芷忽然意識到失言,連忙閉了嘴,尋了個理由就走了。
姜繆走進(jìn)內(nèi)室時,宋墨正在窗下與自己對弈。
還是上次那盤棋局。
姜繆坐在他旁邊,仔細(xì)看著這盤棋。
黑白雙子一進(jìn)一退,白子被殺得水泄不通,幾乎沒了生機(jī)。
如今她今日的境地。
忙碌了一圈,依舊在原地停滯。
“夫君精通棋局,明知道是必死的局面,怎么還被困了這么多天,不干脆棄了?!?/p>
“因為破局,就在當(dāng)下?!?/p>
宋墨一笑。
朝著姜繆伸出手。
她雖不明白,依舊把手遞了過去。
冰涼的指腹貼住她的手腕,持著她的手一把大半的白子掃落。
一顆顆瑩潤的棋子落地,摔成碎片。
上好的棋子這就損了一半。
宋墨卻全然不動。
反觀棋盤上黑子上一刻還兇猛的吞并之勢,立刻有了空隙。
姜繆看著,了然一笑。
置死地。
而后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