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德昌閉上眼睛,沉默好一會兒才重新睜眼,緩緩說道:
“當年……我這傻妮子偷偷出門去找你,被我撞見,我把她關(guān)在家里三天,她絕食,說死也要跟著你……我雖然百般不愿,但也知道改變不了什么。”
“這傻妮子的性格我比任何人都了解,認準的路,十頭牛也拉不回來?!?/p>
“可后來你也太不爭氣!活得就像個混球,那日子過得,要吃吃不飽,要穿穿不暖!你真當彩云娘偷偷接濟你們,我一點不知道嗎?!”
“彩云,在家當閨女時,我養(yǎng)得多好,嫁給你之后,瘦成什么樣!”
不像以往,一提這茬就爆炸。
這一次,劉德昌的情緒十分穩(wěn)定。
全程,都盯著趙瑞剛的雙眼。
而被這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,趙瑞剛只感覺背后生芒。
是呀。
以前那日子過得,一塌糊涂。
劉彩云坐到床邊,輕輕額頭輕輕靠在劉德昌那瘦得只剩骨架,卻依然寬厚的肩膀上,道:“爹,這么多年,讓你操心了?!?/p>
劉德昌繼續(xù)盯著趙瑞剛。
“老大跟我說,手術(shù)費住院費都是你出的。沒有你,我老頭子后半輩子就算廢了?!?/p>
“老二還跟我說,你現(xiàn)在性情變了,對彩云和鈴鐺好得很?!?/p>
“原本我是不信的,可今天看到我女兒和外孫女的樣子,我信了?!?/p>
“這年頭,能不能吃飽飯,一眼就能看出來!”
“所以,以前的事兒,就暫時過去吧!至于這次收手術(shù)費,我劉德昌辦事從來不忸怩捏捏,得謝謝你!”
二哥劉忠民一臉的詫異,喃喃道:“老爺子,這不是您風格呀!嗐,我這拳頭都攥緊了,就等您摔杯為號,揍這小子一頓,結(jié)果您原諒他了,害我空歡喜一場,不早說!”
“顯著你了是吧!”
劉德昌忍不住朝老二瞪一眼。
要不是躺床上不能動,真想給這個傻小子一巴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