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叔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,手腳麻利地解開女子手腕上的布條。
一邊給手腕的傷口上藥,一邊吐出四個字:“死人微活!”
眾人頓時一愣,不知道是啥意思。
胡秋菊累得不想說話,直翻白眼。
劉忠民的話倒是全中她的意思:“死就是死,活就是活,哪有什么死人微活的說法?”
周叔瞪了他一眼:“你懂個屁!就是人心里已經(jīng)死了,身體還有那么一丁點活著。”
“這就好比那油燈快要滅時候的火星子,風(fēng)一吹就沒了!”
“她這是自己不想活了。就算換藥把她疼醒,可醒了又會接著閉眼等死!她腦子里沒有一點兒求生的意思?!?/p>
他氣哼哼地扯出繃帶,給女子包扎:“看她手腕的傷沒?這是割腕自殺呀。估計下手時候沒勁兒,割得不深,血流得沒那么快?!?/p>
“要是稍微割深點兒,現(xiàn)在就連微活都沒有了!”
劉彩云忍不住有些哽咽:“到底什么人,把好好一個姑娘逼到這種份兒上?”
趙瑞剛也不想他們冒險救回來的人就這樣沒了,嗓音沙啞地問道:“周叔,有沒有什么法子?”
周叔聞聲,白了他一眼:“你當(dāng)我華佗在世啊……”
趙瑞剛用不大,卻足以讓他聽到的聲音嘟囔道:“難道不是嗎?”
周叔嘿嘿一樂:“小子!這招對我不管用!收起你的心思來吧!”
劉彩云忙道:“周叔,她還有些別的傷!”
說著就示意其他人先去堂屋,只留下周叔在里屋。
待所有人出去后,劉彩云才輕輕揭開床單一角,露出女知青后背和肩膀的傷痕。
趙瑞剛,胡秋菊,廖榮生和劉忠民四人坐在堂屋,
都盯著跳躍的蠟燭火苗發(fā)呆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周叔和劉彩云才從里屋出來。
“周叔,怎么樣?”趙瑞剛先開口問道。
周叔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,壓下心頭的疑惑,嘆了口氣道:
“那女娃子,身上傷痕累累。我算是知道她為何沒有一點求生意志了。”
胡秋菊不由地攥緊了拳頭:“都有什么傷?”
周叔面色沉重:“她后背全是暗紅鞭痕,是用沾了鹽水的生牛皮鞭子抽的。最早的鞭痕大概就三四個月前,最晚的就是這幾天了?!?/p>
“后腰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,中間青紫色,邊上紅腫。是被鈍器反復(fù)重?fù)袅粝碌?。?/p>
他每說一條,眾人就倒吸一口涼氣,胡秋菊手指的關(guān)節(jié)就更白一分。
周叔看著他們的反應(yīng),嘆了口氣:“這些還都不是最嚴(yán)重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