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霧陡然翻涌如沸,從中竄出的不是尋常僵尸,而是一尊高達三丈的怪物!
它遍體白毛根根倒豎,每一根都沾著暗褐色的血痂;眼眶里沒有眼白,只有兩團燒紅的炭塊般的瞳孔;右手握著半截青銅戟,戟尖滴下的黑血落在地上,立刻腐蝕出冒青煙的窟窿。
最駭人的是它的氣息——九叔的陰陽眼能看見,那不是普通尸氣,而是濃稠如墨的陰煞,每一縷都纏著幾縷活人魂魄的淡影。
”文才!
秋生!”九叔的聲音像淬了冰,左手死死攥住懷里發(fā)燙的青銅殘片,”鎮(zhèn)靈陣,四角!
快!”
文才的喉結(jié)動了動,想說”師父這玩意兒比任家老僵厲害十倍”,但看見九叔眼里的冷光,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他從布包里拽出四桿繪著北斗七星的陣旗,發(fā)梢被陰風(fēng)吹得亂飛,卻硬是咬著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插穩(wěn)——最后一桿插下去時,陣旗上的朱砂紋突然泛起微光,和九叔指尖的金光遙相呼應(yīng)。
秋生早把懷里的糯米撒成了環(huán)形,每一步都踩著《陰陽步譜》的卦位。
他的掌心沁出冷汗,卻還不忘沖文才喊:“陣眼在東北!
別插錯了!”話剛出口,就見尸王抬起青銅戟,對著他們的方向虛劈一記——空氣里響起利刃劃開綢緞的聲響,秋生腳邊的糯米突然”轟”地炸成白霧,炸得他耳膜生疼。
”退到陣里!”九叔反手甩出三張凈穢符,符紙在半空凝成金網(wǎng),勉強擋住尸王的氣勁。
他能感覺到后背被冷汗浸透,現(xiàn)代記憶里的解剖圖和道術(shù)典籍在腦子里打架——這玩意兒根本不是普通僵尸,更像是被陰煞重塑的”尸靈”,難怪縣志里說任家祖墳消失,原來根本就是被封印的尸王!
尸王發(fā)出一聲嘶吼,震得周圍的松樹簌簌落針。
它抬起毛茸茸的右腿,重重跺在地上——地面裂開蛛網(wǎng)般的縫隙,九叔腳下一沉,差點栽進坑里。
他咬著牙躍到半空,桃木劍在月光下劃出銀弧,同時大喝:“五雷符!”
三張黃符從袖中竄出,在他頭頂炸成三條電蛇?!边青辍币宦?,最粗的那道雷正中尸王胸口。
白毛被烤得焦黑,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皮膚——可那皮膚只頓了頓,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,甚至連焦痕都淡了。
”師父!
驅(qū)尸彈!”文才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他舉著個裹滿紅布的木球,引線”滋滋”地?zé)?/p>
九叔凌空翻了個身,接住木球的瞬間,尸王的青銅戟已經(jīng)劈到眼前。
他側(cè)身避開,戟尖擦著道袍劃過,在地上犁出半尺深的溝。
”扔!”九叔將驅(qū)尸彈砸向尸王面門。